家的马棚狗舍,不曾见过这么一大片都是给人住的。
还没到跟前,就已经听到吵闹的声音。
漪如沿着粗砺的砂石小路跑出去,拐了弯,蓦地就看到了李霁。
他站在一处简陋的院落前,三个护卫将李霁挡在身后,正跟人推推搡搡。
而对面的人,凶神恶煞。
一个穿着绸衫的男子,趾高气扬,对着李霁的人破口大骂。
李霁则站着一动不动,他身后的木屋里,哭声一片,有女子也有孩童,听得人揪心。
“出了何事?”漪如忙跑过去。
严楷正躲在一个仆人身后,看到漪如过来,忙跑上前,一手拉着她的手,一手指向李霁:“姊姊,那些人来抢人,阿霁遇到了,不许他们抢,他们便骂起阿霁来!”
漪如讶然,问:“他们为何抢人?”
严楷答不上来,一旁的仆人忙道:“是一起乡人的纠纷。据说,如今这些吵闹的人,是本地一家财主的豪奴,穿绸衫那个就是领头的。这家人几年前跟他们借了债,还不上,今日他们就过来撵人,说他们的屋子渔具都归财主了,还要将他家的女儿一并带走抵利息。”
漪如明白过来,更加惊愕。
这李霁看上去清清冷冷,仿佛不沾烟火不管人间,没想到竟有这等闲心,管起了别人的闲事来。
她皱眉道:“去宅中禀报了么?”
“似乎不曾。”仆人讪讪道,“李公子说这是他的事,不让我等插手,小公子就让人去找了女君来。”
“姊姊。”严楷随即扯扯漪如的袖子,道,“那人骂得甚是凶悍,阿霁的人吵不过他。姊姊斗嘴最是厉害,快去帮一帮阿霁。”
漪如:“”
她正待开口,这时,目光与转过头来的李霁正正相遇。
“张旦,”李霁沉着脸,转头对身后的护卫道,“将严女君和小公子带回宅子里去。”
那个叫张旦的护卫神色讪讪:“这公子,我等还是一道离开,莫与他们一般见识。”
漪如不理会李霁,直接上前对张旦道:“吕公不许我等惹事,你们怎就任着这些人来纠缠?快将李公子带回去。”
李霁听得这话,目光一冷,才张嘴要说话,忽而听那骂骂咧咧的绸衫男子道:“怎么的?又来人了?什么野种也敢阿离管我们朱善人的事!趁早将你家大人叫过来!我倒要看看,谁家养出来的野种,这般没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