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上游的水量也在持续增加,从龙口以下,水位暴涨,水流湍急。原本池盐要走水路,从涷水进入黄河干流,然后逆流而上,过龙门,北运到延安府,或者进入黄河之后,再走渭水和洛水,将食盐运到西北各地。
大宗运输,水路比陆运有着太多的优势,一艘船只们运载的数量,十倍百倍于马车。司马光早就做了准备,他征调了一大批纤夫,还花费巨资,征集船只。
眼看着万事俱备,却没有想到,到了八月份,居然会下暴雨,而且还下的这么大。
站在黄河边,离着老远,都能听到宛如牛吼的声音,河水激荡,填满了山谷,不断涌上来。
就算是普通的小溪,都变成了翻滚的巨河。
多年开发,黄土高原早就缺乏植被保护,一场大雨,泥沙俱下。
滔天的洪水,别说逆流而上,运送食盐,哪怕路上都会因为山洪奔涌,将道路冲断。司马光的心不断随着狂暴的雨水下沉。
算来算去,就是没有算到天气,谁能想到,老天爷居然和他们开了一个玩笑!
再继续这样下去,洪水成灾,西北的百姓就要遭难了。
偏偏内有崔家,外有西夏,伺机捣乱。
司马光真的有些绝望了,至少他是没有勇气面对这种局面的。
他默默望着西北方向,“师父啊师父,你创造了那么多的奇迹,如果这一次还能闯过去,弟子可真是心服口服了……”
今夏亢旱,秋天必有暴雨!
这是一个叫做陈顺之的书吏告诉王宁安的。
“你看这场雨会怎么样?”
“比历年都严重。”陈顺之忧心忡忡道:“相公,看样子一定会酿成大灾,必须早作防范才行。”
“都要从哪些方面下手?”王宁安虚心求教。
陈顺之道:“主要是三点,第一是不能让百姓饿着,第二是不能冻着,第三,还要防备瘟疫。”
陈顺之回答干脆,他就是所谓循吏的代表,他十几年前也曾参加科举,结果名落孙山,回到了家乡,给知府衙门做书吏。
这些年历练下来,刑名,钱谷,赈灾,工程,他全都做过,也得到过嘉奖,不过没有功名在身,注定了只能一辈子当小吏。
王宁安在清查谭玉麟私藏青盐的时候,发现这个人很有本事的本事,需要三个人也算不清的账目,他一个人就能搞定。
王宁安身边正好缺少可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