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见是老朋友来了,忙含笑,让范仲淹过来。等到老范走进了,突然皱起了眉头,他闻到了一股恶臭的味道。晏殊很不好意思,“没办法,瞒不了人啊!”
他伸出了手臂,范仲淹顿时吓了一跳,晏殊的胳膊都是青色的,而且肿胀高大,用手一按,就是一个坑,半天也恢复不了。
“腿上比胳膊还吓人,都烂了,也就不让希文兄看了。”晏殊坦然道。
范仲淹皱着眉头道:“这么严重,为什么不请大夫?”
“早就请了,他们说我这是消渴之症,前些日子又摔了一跤,骨头断了,伤口拖延不愈,病上加病,怕是没有几天了。”
晏殊坦然一笑,“我14岁便入仕为官,几十年的宦海浮沉,当过宰相,办过学校,活动了一把年纪,早就把什么都看淡了,生生死死,对我来说,没有什么。”
范仲淹叹道:“我何尝不是如此,奈何心中总是有些不平之意,舍不得死,想要多看看!你也要挺住,我看大宋江山要有一步好棋!”
晏殊笑道:“是啊,陛下北巡,估计要改弦更张了,到时候能励精图治,再过几年,说不定就能光复燕云,我是真想到燕云的土地上奏一趟,到了那时候,就算死了,也心甘情愿,了无遗憾!”
范仲淹一愣,“怎么,没人和老兄说,光复燕云之战已经开打了!”
“什么?”
晏殊的眼睛猛地一亮,他探出肿胀的胳膊,抓住了范仲淹。
“希文兄,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是自然,我怎么会欺骗老兄!”
晏殊听到这里,突然哀叹一声,不停摇头,“早了,太早了,兵马刚练不久,粮草还不完备,武学也刚刚建立,此时北伐,时机太差了。可再一再二,万一再败一场,只怕燕云就永远不是大宋所有了!”
“所以这一次我们倾尽了全力!”
范仲淹突然压低了声音,“据我所知,陛下已经御驾亲征了。”
“什么!?”
晏殊更加惊骇了,“希文兄,陛下不懂打仗,怎么能让陛下去凑热闹,王宁安真是坏事!”晏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劲儿,竟然要纸笔,想要亲笔给王宁安写信劝阻。
范仲淹却拦住了他。
“陛下能去,我大宋健儿气势高涨,未必不能打赢!毕竟如今的辽国和大宋都是外强中干,一身的病,就看谁撑不住了,我倒是更相信大宋会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