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祭玉、法物、牌印、朱记、百官拜表法物等事,铸钱监亦在少府监之下。”
贾昌朝老老实实,念叨了一遍。
王宁安抚掌大笑,“贾相公博闻强记,真是厉害。下官细心揣度,得出这么一个结论,少府监乃是替陛下理财,不归宰执管辖。历代朝臣,侵夺少府监权力,实际上是把手伸向了陛下的内帑,不知道下官这么讲,对不对?”
“你胡说八道!”
唐介怒斥道:“王宁安,你居然敢挑唆君臣关系,用心险恶,其心可诛!”
赵祯这时候听出了一点门道,摆手笑道:“唐卿不必动怒,朕也觉得财权尽数归于三司,是没有错的,你不要误会王卿。”
王宁安连忙笑道:“多谢陛下理解,微臣绝没有离间君臣之意,微臣只是想说这国事和天子家事,不能完全混为一谈。历代设置少府监,为天子理财,打理家事,如今增设皇家银行,将属于少府监的铸钱之权拿过来,也是替陛下做事,诸公为何意见这么大?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山河矿产,本就是天子所有,诸位相公连这点东西也不给陛下留吗?”
王宁安口口声声说不想离间君臣关系,但是他处处暗示明示,等于告诉赵祯,铸币权是天子私事,你想给谁就给谁,朝臣干预,就是夺天子之权。
你们文人不是喜欢玩文字游戏,能耍流氓吗!
王宁安花了三天功夫,仔细琢磨,要想对付这帮家伙,就要比他们更加无赖,更加混账才行!
果不其然,贾昌朝听到这里,干脆闭上了眼睛,你们谁愿意争谁去,我是不说话了。
唐介和王尧臣还不服气,想要出言反驳。
富弼却担心了,王宁安这小子太滑了,也太阴损了,以唐介的脾气,万一真的一头扎进去,弄成了君臣对撞,那可就不好了。
富弼缓缓说道:“王大人虽然睿智,但毕竟年幼,有些事情不可一概而论。大唐天宝年间,一年铸币不过32万贯,我大宋一年铸币多达200万贯,耗费铜锭上千万斤,数额之大,非是一地一监可以为之。开矿,炼铜,铸币,每一个环节,都要相当数量的人手,动辄几万,几十万。如此才能铸成这么多钱币。可即便如此,我大宋依然年年钱荒。试问,将钱监尽数划给皇家银行,王大人可有把握每年如数铸币吗?万一钱荒在王大人的手上弄得更严重了,民生凋敝,百姓困苦,到头来,这笔账要是算在陛下的头上,岂不是有损皇家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