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伏在床沿,冯斯乾背对我取出衣柜内的睡袍,他披上,腰带垂在膝盖要系不系,开冰箱拿冰水。
他不止一次提到孩子的事,我看得出他有点动真格了,不论他是真心想要亦或为了恶心林宗易,一旦怀孕,就如同给我上了枷锁,彻底插翅难逃。现在他眼皮底下我一举一动都受限制,既不敢冒险去买药,更不敢赌运气,万一赌输中招了,就出大乱子了。而且必须他自己打消念头,我躲得了一时,躲不了长久。
基于此,我只能玩一把狠的,反向操纵他的心理。假装动了歪心思逼他,以冯斯乾的慎重多疑,必然让这段婚外恋控制在自己能驾驭的范畴里,尽量减少后患。
我赤脚进浴室,伫立在花洒下,一柱水流喷出浇在身躯,我听见门锁拧动的声响,面前涂满雾气的镜子里逐渐投映出两副轮廓,一副纤弱白皙,一副同样白皙却高大俊挺,犹如一堵遮天蔽日的墙壁,将纤细的轮廓从背后深拥入怀。
冯斯乾圈禁我在寒冷的瓷砖和他胸膛方寸间,我仰起头,他双手流连过我长发,由额头捋向脑后,热气熏燎,我红润迷离的面庞在苍白灯火下发着光。
他在我耳畔问,“真想我离婚。”
我掬起一抔水,扑在脸上,不回答他。
女人毫无掩饰有问必答,会被男人拿捏住,男人识破了女人的想法,女人便处于劣势,翻什么风浪搞什么花招都很难。我越是不答,冯斯乾越是欲罢不能,渴望探知我的心思,纵容度也越大。
他贴缠我脊背,嗓音喑哑,“你安得什么心。”
冯斯乾话音才落,他勒住我脖子,迫使我扬起脑袋,“林太太演戏钓我上钩,似乎很上瘾。”
我心脏咯噔一跳,故作镇定问,“我钓你什么。”
他臂力丝毫未减,仍旧牢牢地压住我颈侧剧烈跳动的脉搏,“殷家接连出人祸,殷怡是我发妻,这个关头你要我离婚,怎么,林太太设局陷害我身败名裂,背上忘恩负义的骂名吗。”
我顿时松口气,还好他猜疑的方向错了。
我任由热水冲击着皮肤,“冯先生也知道她是你发妻。那天在医院,我从殷怡的眼中,察觉到她后悔了。”
他手拢起我乌黑的发根,“是吗。”
我凝望天花板海浪一般的装饰,“失去情人又失去孩子,她不懂经商,没有事业,后半生只有依靠你。”我偏头,“女人的醒悟,往往在一刹那。”
月色从窗柩蔓延,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