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冯斯乾乘坐商务奔驰抵达滨城展览馆的一楼宴宾厅,我很留意这种酒会上的熟脸,毕竟我算计过不少上流阶层的人物,难保不会被认出,不过滨城比江城安全一些,我不常来滨城接单。我站在冯斯乾身侧,看着他一杯接一杯喝酒,中途我试图替他挡了,才挡了三杯,酒量就撑不住了,冯斯乾倒是面不改色气不喘。
真是一个犹如谜团的男人。
冯斯乾比谜团更虚无,谜团可解,他无解。他有无数张面目,无数种性格,有人是黑色的,有人是白色的,他介于黑色和白色,难以定义又难以捉摸。每当撕开一道口子,即将一窥究竟之时,他总能迷惑暗处的眼睛。
反复无常,极端隐秘。
“冯先生。”我挨近他脸,“你醉了吗?”
冯斯乾望着我,“像醉了吗。”
我摇头,“我快要醉了,如果我醉了,你记得帮我脱衣服,我习惯裸睡。”
他饮了一口酒,一言不发。
我是没胆量真醉的,酒后吐真言就麻烦了,我只能装醉,这两天我势头太猛,适当也得收一收火候,我斟酌再三,不打算借着喝醉的良机发起进攻了。
我去远处的餐桌取了西瓜汁,又匆匆返回冯斯乾所在的地方,距离他只剩两三米时,我整个人一激灵。
冯斯乾和一对年纪悬殊的男女在交谈,女人我认识,是苏立,挽着一个起码五十岁的老头,朝冯斯乾搔首弄姿抛媚眼,她也恰巧看见了位于一条直线上的我,我们四目相视的瞬间,她笑容凝固住,取而代之是呼之欲出的怒火。
自从接下冯斯乾这桩生意,我运气特别差,刚碰上了李文博,又碰上了苏立,这两位是我黑名单上的头号死对头。我斗赢了那么多野心勃勃的小三,唯一一回险些翻车,便是和苏立那场角斗,她倒谈不上精明,可太绿茶了,有些男人偏偏就吃白莲花那套,我当初费尽心机才收拾了她,她对我更是恨之入骨。
男人没有久留,带着苏立绕到另外的方向,我思索如何逃过一劫,硬碰硬不行,我身份就败露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十六计跑为上计。
我走到冯斯乾身后,小声对他说,“冯先生,我肚子疼。”
冯斯乾听完我这句,当即离开。
我跟着他,“这次是真疼,我经期。”
他步伐一停,“那你还游泳。”
“不是游泳。”我眼神似有若无的勾着他,“是鸳鸯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