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班后,我和赵秘书交接了工作,冯斯乾周末要出差,我负责安排他两日的行程,交接完毕我回到办公室,冯斯乾站在镜子前,背对着门口,黄昏一束夕阳穿透落地窗投射进房间,他英挺的轮廓虚成一条弧线。
我突然发现,江城的冬天像极了冯斯乾。是一个寂寞的吻,落在更寂寞的人脸上,沉重又深刻,阴暗又光明。
我靠近他,“听赵秘书说,您晚上去江都会所。”
冯斯乾嗯了一声,挑拣着衣架上的领带。
我仗着胆子问,“需要我陪同吗。”
他干脆拒绝,“不需要。”
我知道他会拒绝,我丝毫不气馁抢过冯斯乾手里的领带,环绕在他颈间,“我来系,这是我的工作。”
我踮起脚后跟,不露声色挨向他,一寸,缩短至半寸,食指似有若无抚摸过他的喉结,他察觉到我的触碰,毫无征兆滚动了一下,强有力的凸起犹如坚硬的武器抵着我,我刹那停住。
“我弄疼您了?”
冯斯乾没反应,他望着我头顶的发旋儿,又望着光影朦胧的远处。
我温声细语,“我轻点。”
他呼吸释放在我额头,我只需一掀眼皮,便是他紧实刚毅的面庞,咫尺之遥。
“我没涂口红。”我一边系一边说,“不过喷了香水,晚香玉和玫瑰。”
我问,“您对花香过敏吗。”
他否认,“不。”
“那您对有体香的女人过敏吗?”
冯斯乾很敏捷,他听出这句话暗含的玄机,我脱口而出,他却及时刹车,没有答复我。
我并没过火,适可而止松开手,“系好了。”
冯斯乾看着我系出的领结形状,端详了许久,我以为他不满意,伸手去扯,“我再改一种系法。”
他隔着衣服握住我手腕,从胸口撇开,“不必改了。”
冯斯乾的右手长着很厚的茧子,在指根通向掌心的位置,虽然间隔一层布,我也能感受到粗粝的摩擦。极少有养尊处优的男人会长茧子,尤其还生得一副斯文白净的样貌,他的一切似乎都矛盾,矛盾又迷人。我难以想象在冯斯乾沉着清朗的皮囊之下,藏匿了怎样野蛮的烈性的力量。
我蹲下整理他裤脚,“冯太太系领带一定比我系得好。”
冯斯乾面无表情任由我,我没得到回复,有些委屈抬头,“冯太太系得好,我系得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