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看到。
他只看到一个醉鬼离他越来越近。
“少喝点吧，我没生气，”他劝许连翘：“喝酒伤身，小酌怡情，喝多了会出丑。”
让他意外的是，许连翘这次竟然十分听话。
“好，”第二杯，许连翘只倒了三分之一，“那我慢慢喝。”
顾洛白：“……”
竟然这么听话。
他怎么这么不习惯呢？
“阿白少爷，你能不能帮我们个忙？”许连翘一手托腮看着顾洛白，一手把玩着酒杯问。
“别叫我阿白少爷，”顾洛白说：“我总觉得你叫我阿白少爷是在讽刺我，听着起鸡皮疙瘩。”
“怎么会？”许连翘说：“我和你大哥签了卖身契，要是你脸皮厚点的话，你能算是我半个主子，我叫你阿白少爷是正正经经的叫法……”
她目不转经的看着顾洛白，幽幽的叹了口气：“唉……幸好我不是玻璃心，不然我可能会楚楚可怜，泪眼盈盈的看着你问，阿白少爷，你是不是嫌弃我出身卑微，配不上你，所以才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他掐着嗓子，装作楚楚可怜娇滴滴的样子，活脱脱一个超大个的盛世白莲花。
顾洛白这次真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女侠，你饶了我吧！你气场两米八，盛世白莲的形象实在不适合你！”
他把胳膊伸到许连翘面前：“你看，我寒毛真的竖起来了！”
“我是在给你上课，帮你树立你的自信心，”许连翘一秒变正常，“你看，我和你大哥签了卖身契，我这辈子都要给他卖命，我都没自卑，你干嘛总是把你是私生子挂在嘴上？私生子有我惨吗？换个嘴巴毒的，形容我的时候能说我是顾家的奴才，我都没自卑！”
顾洛白：“……其实我也没怎么自卑，只是在别人的眼中，私生子就算什么都没做过，存在即是原罪，提起这三个字，人们就会轻蔑不懈，所以我不想结婚……我不想以后我的孩子被人指着说，你们看，他爸是私生子！……想想那一幕，我就觉得我的心可能会疼得碎掉。”
他可以不将世人的眼光当回事，可他做不到看到自己最亲近的人被人伤害却无动于衷。
世人不管怎样辱骂他，他都可以承受。
可如果将来他娶妻生子，他的妻儿因为他被人戳脊梁骨，他一定很难过。
他不想任何人因为他被别人鄙视、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