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厚重的石墙城台之上守卫森严,哨亭高耸眺视,警惕远处的燕蜀边境地带骚动。
这道城墙是加筑的,离南州城尚有一段路程,骑马需要大半天。
定远侯,也就是大将军北月彦的住所在墙内,与城台遥遥相对。站在窗前能看到城墙的哨岗,和内墙之下的小型练兵场,曾是小郡主最喜爱的玩耍场合。
那个不知死活的小猴崽子,每每看到熟悉的副将在场下操练兵士,趁侍卫一不留神,翻过石栏往下跳。
跳就跳呗,谁家的孩子谁头疼。
偏偏她跳的时候,嘴里喊着“某某叔接住——”、“某某伯,吾来也——”“啊,我要摔死了摔死了——”等等。
想故作看不见都不行,耳朵没聋,得接。
接住了,她乐哈哈的屁事没有,接她的人手臂差点断了;若没接住,呵呵,撇开将军女儿的身份不提,光“保护郡主不力”这项罪名就够在场的将士受了。
久而久之,在军营中,将士们天不怕地不怕,更不怕敌军来犯,只怕听见小郡主那把尖锐的呼救声,常把人吓得魂飞魄散。
所幸,北月将军很有自知之明,坚决果断地把那小混蛋扔回城里住,让一群人守着她。对了,将士们听说她在府里呆不住跑去和小孩子打架,还打赢了。
哈哈,对嘛,那里才是她的战场~。
以前偶尔让她到营地一游,结果她恶作剧升级,把大家吓得够呛,她从此被禁止来营。因为将军担心将士们只顾着防备她作死而掉以轻心,疏忽了敌情。
没有小郡主的营地终于恢复正常,到处一派祥和宁静。
而今夜,将军住所灯火通明,窗前时有人影晃动。
“父亲,道长,”巡防营校尉北月礼下值了,换回一身常服过来向尊长请安,欣然拱手行礼道,“多亏有道长在,不然我军伤亡惨重,我父子也难辞其咎。”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嫡妹元昭如是说。
得知前线遭逢不明疫情的侵害,忧心父兄和将士们的安危,她派人送来慰问的信件,顺便探问前线的情况。
她在信上说想来瞧瞧,被父亲毅然决然且委婉地拒绝了。
那枚小煞星,她一来,整个营地雪上加霜,添乱。
“校尉过誉了,”公直道长摆手,“天佑武楚,贫道顺天而为罢了。此病的解药还是将士们不畏艰险从燕蜀边境采的,贫道只动动嘴皮,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