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的时间段。
不刺眼,却有一种微醺的醉意。
尤其那轻柔的日光像是拥有无数触角般穿过云层的缝隙,洒落在李牧家墙远。
也落在墙边的李建国身上,他一脸慈祥的望着闭眼又睡着的宝贝孙儿,那被岁月摩擦出厚厚老茧的手掌轻轻拍着孙儿肩膀,哄着他继续睡觉。
“爸”
李牧叫了一声,打算接过儿子。
李建国头也不抬手,手指指向大门。
意思很明确,让儿子该干嘛就干嘛去。
李牧伸在半空中的手臂顿时僵了一下,然后无奈的缩了回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这个亲儿子就不香了,回来就是回来,不亲也不热,温度很适中,可换成孙子待遇就不同了,隔着老远脸上就露出能捏出喇叭花的笑容,眼角露出的笑纹连蚊子见了都退避三舍。
他妈徐梅表现倒是稍微正常点。
偶尔迟点回来还会抱怨一两句。
只是抱怨完,注意力立马转移到孙子身上。
儿子既然已经见了,那就将见怪不怪了,还是孙子有吸引力。
厨房里。
李牧母亲系着围裙正在做早饭。
他奶奶和往常一样坐在锅灶旁帮儿媳妇烧火,她这个动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重复着,这么多年来好像从未改变过,但李牧只要打开脑海中的记忆,依旧可以从无数关于小时候记忆片段中提取到一些场景。
他奶奶系着麻布围裙,做着和他母亲相同的事。
那时李牧太奶奶还健在。
他也如这个年龄段的李然一样到处乱跑,偶尔会跑到锅灶旁给他太奶奶添堵。
后来。
他太奶奶去逝,他奶奶坐在了那个烧火位置上,干着简单重复的事。
锅灶里。
燃的是柴火,也是农村人念念不忘的香火。
一代人老去。
一代人坐上去。
这个家,火在烧,家就旺。
或者。
李牧如果运气好,此生碰不到拆迁,他会看到他妈坐在锅灶旁继承这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而系着围裙,为一家老小做饭的……,想到这里,李牧内心忽然有一股悸动,原本这个人应该是秦暮雪。
可惜城里的姑娘,终究沾染不了农村的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