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见皇帝眼神倏然转厉,张寿就满脸无辜地说,“四皇子说,他说的是总算死了,难不成他那时候还带了前缀,指名是某某某死了不成?他难道不应该是说,那些冒充使臣的海盗总算是死了吗?”
张寿这某某某三个字,屋子里屏气息声听着的朱二差点没笑出声。总算他知道外头的那是当朝至尊,所以强行捂住了自己的嘴,继而就扭头去看书桌底下的四皇子。却只见熊孩子正在那轻轻抹着眼泪,竟好似在哭。
而皇帝被张寿这胡搅蛮缠一说,禁不住面上一怔,等醒悟过来后,他下意识地就要怒斥狡辩,谁知道张寿却气定神闲地说:“孟子曰,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君臣如此,何况兄弟?皇上平时都能理解四皇子,今日乍闻惊讯,为何却又如此苛责于他?要知道,他对臣说险些被皇上砸到脑袋时,臣第一反应就是他险些没命。”
皇帝一张脸顿时阴得和此时那阴沉沉的天气似的。三皇子被他强行留在宫里,他平生第一次见人哭成那个样子;而楚宽也被他撂在乾清宫前的院子里,大冷天任凭风尘仆仆的人在那吹冷风;随行那寥寥几个卫士被他留在张园外面,而他闯进来时那表情,就连正好在门上的阿六都没敢丢下他,只能一路陪着他来到这里。
这无名火仍在心头高高烧着,仿佛随时随地就能连眼前的张寿一同吞没下去。可是,面对那样一双坦然直率的眼睛,皇帝又觉得仿佛一盆盆凉水当头浇来,以至于那怒火仿佛在不断地消减,最后只剩下了少许一星半点。
直到这时候,皇帝方才意识到,与其说他是因为二皇子的死而愤怒到几乎丧失理智,还不如说是因为楚宽带回来的那份口供,知道有来历不明的人在高丽和日本占据了一角,而后搅动风云,甚至胆大包天地把手伸到了这边,还把主意打到了二皇子的身上!
而二皇子那个愚蠢透顶的人,竟然还真的会因为在大明无处存身,而打算到海外去当一个所谓的王他真的后悔之前把人养成了那样一个废物!
当然他最恨的是,天津的营啸和动乱,他只是浮于表面地查了查,没有端倪也就暂且丢下了,却不知道把目光投向一海之隔的高丽以及孤悬海外的日本。
几次深呼吸之后,皇帝终于彻底冷静了下来,随即竟是径直往张寿走去。可到人面前时,他却肩膀微微一晃,脚下一个漂亮的平移,竟是越过张寿径直闯进了书房,结果一眼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