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图上有百十来个小红点,正从全国各处往宁州移动。
那是被名谱图惊动的各家发来的位置。
张正初握着一支手掌,透过车窗看向远处村镇里星星点点的灯火:“你给其他家说一声,事出紧急,我们已经到天津了,让他们改道。”
“好。”阿齐借着那张图给各家发着消息,“但临时改不是又耽误了时间?”
“不会。”张正初握着手杖道:“不会耽误,反而会快一点。因为临时改目的地绕路,也麻烦。他们肯定不乐意再规规矩矩沿着正常公路过来,该布阵开门的,都会布阵开门,直通来这里。”
他停了片刻,道:“人都是这样,烦了反而就懒得慢慢来了。”
阿齐半懂不懂地点了点头,只道:“您是打算好了的。”
“这不叫打算,这是没办法。有些人哪怕着急都是慢悠悠地,这么大的事,总得催着点。”张正初纠正他,“等各家到齐那种话,也就是说给小孩听听。周煦这小孩,我跟你说过的,你跟他接触其实比我多,也都看得到。他肚里直肠子,嘴上没把门。既然能被我套话,也一样能被别人套。我何必跟他说那么明白呢。”
“您怕他被卜宁老祖套话?”阿齐问。
“不。”张正初摇了一下头。他不知在想什么,沉吟片刻才继续道:“老祖再厉害,现在也只是灵相一抹,比起实实在在的人,还是欠缺不少的。况且——”
这辆车只有阿齐和张正初两个人。
阿齐坐在驾驶位,张正初独自坐在后座。
空座上搁着一个卷轴,张正初说话间,伸手把卷轴捋开了一些,露出了判官名谱图的一角——他把挂在自己屋里的那张名谱图带出来了。
自从卜宁复生,他的那条线便一跃而上,毫无疑问翻到了整个名谱图的最顶上。同样翻上去的,还有沈家那条全员都是死人的线。
在这两条线之下,才轮到他张家。
张家的线从老祖宗开始就比别家复杂一些,每一个名字后面都有分支,越往后越多,像一株横向生长的树。
这树长了一千年,枝繁叶茂,成了整个名谱图上最庞大的存在。
“张正初”这三个字在靠近尾端的地方,后面是两个分叉,那是他两个儿子。其中一个32岁就折在了一处笼涡里,于是名字成了朱红色。而那抹朱红的后面又有两个分叉,张岚在上,张雅临略低一点。
张正初的目光落在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