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屋,关曼就把自己锁自己屋里,然后眼泪哗哗地往下掉,跟不要钱似的。她不是在后悔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她是在后悔自己这话为什么不早点说。
没错,她本来就是个爽利的人,就像宫灵说的。宫灵一定不记得,当她们还是亲密无间的大学同学兼闺蜜的时候,说过她浑身的每个细胞都充这一种叫勇气的东西。以至于关曼时时在想,她这么热情地怂恿着自己去倒追她的亲大哥,是不是看中她一往无前的痴傻劲儿。
关曼觉得自己变了,变得特别扭曲,满腔的热情和勇气在辛雪山面前支离破碎过一次,她花了一年的时间重新黏贴回去,花了那么的心力。曾经有那么痛苦的回忆,可现在又巴巴地把自己送到她们面前去糟践。她自我保护的盔甲再次在辛雪山以及她的好儿子面前分崩离析,还看不到修复的日期。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关曼对自己说。
她拉开灯,把随手扔在角落里的牛皮纸捡起来,里面的相片倾泻而出,宫翰和各色美女的相片交叠在一起。关曼把它们一张一张地贴在床头的对面,她决定每天都看看一遍。
不是为了凌迟自己,反正她现在早已鲜血淋漓,不在乎这么几刀子,虱子多了不痒,口子多了不疼。
这是为了警醒自己。她居然自甘堕落,想着要好好过剩下的日子,要把剩下的生活当成自己以后最美好的回忆!她这不是犯贱是什么?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这辈子就算一个人天荒地老,也不要和宫翰天长地久!
关曼对着梳妆镜看自己的脸。最近一段时间一直缺乏保养的关系,皮肤缺水缺得厉害,这会油光满面。关曼一边看着自己惨不忍睹的脸,一边想宫翰是怎么对这张脸亲下去的。
这么想着,她又觉得很可笑,一边用面纸擦泪一边仰着脑袋。就算不能让眼泪倒流,也要把剩下的眼泪逼回去。明天还要去见宫成和,她绝对不能红着眼睛,带着大眼袋去见人。
宫成和今天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明天把孩子带来,让我看看吧。让我看看小家伙长什么样。”
关曼用卸妆油卸完妆,悄悄把门打开,探出脑袋听了一会,确认宫翰在自己的房间里好好呆着才迈着小步子出来。
小金毛隔着窗户看到自己的女主人,机警地站起来。关曼朝它嘘了一下,蹑手蹑脚地抱着睡衣往浴室走。
屋子里的住房是这样分配的。宫翰住主卧——小阁楼上,带独立的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