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抱歉之意地与蒋氏笑了笑:“原本不该推辞的,只是这方子也是那游方郎中受了我娘家府里极大的恩惠,才私下写给我的,临了特意叮嘱过不得外传,那也是他谋生的买卖,实在是对不住得很。”
蒋氏一脸失望,有些讪讪:“不打紧,不打紧,夫人这也是守信,我们不该勉强的。”
沈若华笑着道:“我在京都也没什么亲朋,甚少出门,老夫人的药每过上些时日我就送过来,权当是走动走动。”
蒋氏也是个玲珑心肝,这会子全然没有了不悦之色,笑着道:“夫人肯来府里走动,我是再欢喜没有了,就怕夫人嫌弃我们这府里简陋,不肯来坐坐。”
沈若华与蒋氏闲话一会,又去探望了徐刘氏,这才告辞走了。
送了沈若华上了马车,蒋氏才带着丫头婆子回了府里,只是脸上难掩淡淡的担忧之色。她身边的亲信嬷嬷见此轻声问道:“夫人可是担心这位三夫人用老夫人的药来拿捏?”
蒋氏微微颔,眉间轻轻拧起:“这位三夫人看起来极为不简单,与传闻之中很是不一样,何况她若真的只是为了沈督抚之事,就该与老爷约定好了,待沈督抚洗清罪名复职之时就将药方与了我们,而不会似现在这样隔三差五送了药来府里,这里是西直胡同,没有哪个公侯府的夫人会愿意与锦衣卫多多来往的。”
那个嬷嬷也点点头,叹口气道:“可惜当初请了永嘉郡主看诊不曾留下药方子,不然也就不用担心会被人拿老夫人的病作伐子了。”
蒋氏也是一脸无奈,低声道:“是呀,永嘉郡主若是还在,母亲的病也不会这样重了,可惜永嘉郡主那般才貌,却年纪轻轻就病故了”她忽然一个激灵,向那嬷嬷摇摇头,“日后还是莫要再提这个。”那可是宫中闭口不谈的忌讳,即便她们是锦衣卫官员的家眷,也不敢多谈此事。
沈若华并不知道她去了一趟徐府,让蒋氏如此感叹,她只是思量起先前与徐勉约定之事,徐勉应承下来可以帮沈均儒洗清与惠王私下往来的罪名,就是要换取治徐刘氏的药。沈若华记得曾见过宫中邸报,沈均儒并不曾被查到真的与惠王来往密切,只是与从前的户部尚书王兆宣有些私交,而王兆宣却是惠王的亲信,如此才会被牵扯进去。如此只要徐勉肯相助,沈均儒应该很快就能够出了大理寺,摆脱牢狱之灾了。
回到侯府,李忠海已经在等着了,夏嬷嬷打人去叫了他过来,他不敢怠慢,把长乐坊的帐簿子都带了过来,就是打算让沈若华好好查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