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说,“抬回福禄院儿去,一盆冷水浇上就好了,有我在,死不了。”
人们就觉得夜温言这话好像在哪里听过,再想想,恩,想起来了。就在腊月初二夜温言回府那晚,夜清眉撞破了头要请大夫,老夫人就是这样讲的。
现在人家把原话还回去了,这还真是一报还一报。
见人们都发愣,夜温言眨眨眼,“怎么着,还不走?等我亲自送她一程呢?你们可得想明白了,若是要我来送,那可指不定送到哪里去。”
君桃和夜连绵齐齐打了个冷颤,总算反应过来,赶紧张罗着人把老夫人给抬走了。
临走夜连绵还回头去看了一眼,看到的是夜温言的冷漠,和穆氏的悲戚。
夜景盛托着焦糊的手转过身来问道:“你就不怕报应吗?她可是你的祖母!是生了你父亲的人!你这样做就不怕报应吗?”
夜温言反问:“我为什么要怕报应?我做什么了?老天爷劈的她,你要不服就去找老天爷问话,别跟我这儿吆五喝六的。夜景盛我方才就说过,你在我面前,半分情面都没有的。你,你的夫人,还有你的母亲,你的女儿,统统算在一起,半分情面都没有。今儿就是老天爷不劈她,我也要劈她,想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得替夜四小姐报仇!”
梆!梆!
院子里有人敲了梆子,子时到了。
她不再跟夜景盛废话,转身走到桌案前,取了三支香燃起来,冲着牌位拜了三拜,再将香插进香炉。
腊月初九子时,是夜四小姐的头七之日了。
没有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没有人能看到,此时此刻正有一缕魂魄从她的心口处钻了出来,飘飘忽忽地落在了摆满酒菜的方桌前。
夜温言也是头一次看到这位真正的夜四小姐,此时的夜四小姐还穿着那身坠着宝石的大红嫁衣,心口还插着那把让她没命的匕首。头发散乱,面色煞白,一身是血。
所有的一切都定格在了她死亡的那一刻,包括悲愤和疼痛。
“没有一样菜是我爱吃的。”夜四小姐的幽魂指着那一桌子菜,“真的没有一个是我爱吃的。听说头七就是死去的人最后一次回家来看看,吃一口家里的饭菜,从此跟这里就一刀两断,阴阳相隔。祖父和父亲的头七日是母亲张罗着办的,做的尽是他们爱吃的菜,可是我这个头七却实在凄惨了。”
夜温言轻轻地叹了一声,问道:“你爱吃什么?”
夜四小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