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感觉自己都有点儿迷糊了,这还有完没完?怎么打从这个四孙女从肃王府回来,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以前就不是个善茬儿,如今基本就是恶了。
夜温言那几页纸是穆氏写的,还有夜清眉写的,里头都是自己屋里被搬走的东西。
她告诉老夫人与萧氏:“原本我是打算把这些东西照着单子都要回来,但既然你们用家主来说事儿,那我也就守一回规矩,不跟你们要了,只让你们按二叔一家以前的标准来补。但东西可以不要,银子呢?以前府里发的例银可没有分家不家主,我们家跟二叔家都是一样的。除此之外还有我母亲手里的庄子铺子产生的收入,也都是入着自己帐本儿的。现在这些钱都不见了,谁给我解释解释,是什么人抢了我家的钱?”
她一边说一边翻着那几张纸,翻来翻去,目光在其中一页上停了下来。
“哟,还有意外收获。”她把手里的纸扬了扬,“这上面写着,我大哥因为学问好,前年大年夜宫宴,皇上赏赐了一套笔砚。这可是御赐之物,丢了必须得报官的。”
她扭头跟香冬说:“帮我想着点儿,待国丧之后咱们去报官。”
老夫人要崩溃了,大声喊:“你敢!你敢!”
夜温言笑了,“我有什么不敢的?你们都敢偷,我怎么就不敢报了?”
“没有人偷你们的东西!”老夫人抓起茶碗就往下砸,“没有人偷你们的东西!”
“还不承认吗?”她无奈地叹气,“那看来这个东西丢得实在是有些蹊跷了,怕是官府也不见得能查明白。要不这样,我去请钦天监的云臣大人帮忙给观个星,算算咱们府上到底是哪个院儿闹耗子,把东西都给搬空了。”
“你竟敢说老身是耗子?”
“祖母这是招了么?”夜温言踢了踢摔到自己近前的茶碗碎片,“您年纪大了,我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想提醒祖母一句,若是不补东西不还钱,那我可能想得就会更多一些。比如说,我祖父是怎么死的?再比如说,我父亲又是怎么死的?”
她站起身,“限你们三日,超时后果自负。”说完,挽了穆氏和夜清眉,“我们回去,明日再来给祖母问安。”
老夫人捶胸顿足地喊:“你不用来了,永远都不用来了!”
她摇头,“那可不行,纵是祖母不仁不义,我也不能做个不孝子孙,该来还是得来的。”
夜温言走了,穆氏和夜清眉也走了,大房这边只剩下夜连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