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知县大人好心胸啊。”县丞杜亮特意把‘知县’二子咬的很重,然后很是轻蔑地说道:“这等刁民,是生是死与我等何干?难道知县大人您也很是激愤不满?难道您也觉得陛下与朝中诸位大臣的决策有误?”
明知道杜亮是在挖坑,但孟浩还是忍不住跳了进去,大声说道:“是,我很失望。陛下与诸位大臣得知灾情后,竟然不是第一时间下旨赈灾、抚慰百姓,而是去祭天祈福。如此社稷大事,竟然只问鬼神,不问苍生,非是百姓之福。”
“大胆孟浩,竟敢非议陛下,竟敢质疑朝中衮衮诸公。来日,我自会向州府衙门奏明一切,治你个对上不敬的罪过。”杜亮满面严肃,甚是激愤,一副忠君爱国的样子,只是嘴角的笑意暴露了他内心的得意猖狂。
“悉听尊便。我孟浩一生光明磊落,自是不怕。即便是到了朝堂之上,我亦是这番说辞。”孟浩昂首,满身正气。
“好好好,只是希望来日孟大人不要临场退缩,说我等是诬陷你就好。”杜亮满是得意,随即看向在场的众人。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会出一份力,证明这孟浩是个蔑视皇帝、无视法纪的小人。
孟浩自是不惧,甩了衣袖自回家去。
回到家后,孟浩的心情很是不好。
“老爷,您怎么了?又跟那姓杜的起了龌龊?”孟夫人满是担忧地问道。
“恩...”
“老爷,不如就趁此机会,辞了官吧。再如何在家赋闲,也好过在那衙门里受些闲气。何必呢?”孟夫人语重心长。
“你知道的,我原本打算秋后就辞官,只是如今这满城百姓刚遭了水灾,我就此撒手不管,总是于心不安。”孟浩很是纠结。
“朝廷如此做事,你又何必夹杂其中呢?省得两头受气。现在啊,外面那些百姓一股脑儿的全恨上了京城那些官员,顺带着把你们也骂上了。咱们家又不缺这点俸禄钱财,何必担这个骂名呢?”孟夫人叹了一口气,很是担忧。
“哎,我如今恐怕是难以脱身了。”孟浩眉头紧锁,额头的皱纹横添了几道。
“老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孟夫人失声问道。
孟浩就把刚才在衙门里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又把自己说过的话以及杜亮的反应说了一遍,有些后悔地说道:“我当时明知道是个陷阱,却还是一脚就踩了进去,真是太过冲动啊。日后若是因为此事而连累了你们,我真是万死难恕我的罪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