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需说出你的看法即可。”
“孩儿觉得这崔县丞甚是无能,为官一任,却是不能管理下吏,只知逆来顺受......”
孟然尚未说完,就发现父亲孟浩的脸色隐隐有些发黑,不敢再说下去了。
过了一会儿,孟浩轻咳两声,问道:“如果你是崔县丞,你会如何?”
孟然看了看父亲的神情,见父亲已恢复平常,也就开口说道:“无非是拉拢一部分人,打压一部分人,其后斥之以利,以权驱人。”
孟浩有些吃惊,“启蒙先生不是只教了你儒家经典吗?”
孟然低头,悄声说道:“其实先生还教了我诸子百家的其他学说,其中就有鬼谷子-纵横术,只是不让我告诉你们而已。”
孟浩无语,随即发问,“子曰,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党。你若要拉拢别人,那不就是结党营私吗?如若结党营私,于国于民俱无好处,君子何以立身?”
孟然嘴角咧了咧,笑道:“先生说‘君子朋而不党’就是傻话,人生在世,怎么可能不结党。殊不知,独木难支,一人再是厉害,也难以抵挡众人的合谋。譬如,山林之中,百兽之王虽勇,却也不敌群狼围攻。同理,人亦如此。”
孟浩蹙了蹙眉,继续发问:“做官先做人,万事民为先。难道此言有错吗?”
“这句话没有错。但是,在其位就要谋其政。如果只想做个洁身自好、持身刚正的君子,那就不要踏进官场这个大染缸。如若进了,要么与世俗同流,改变自身立场;要么就是坚持自己的原则,群而不党,而后受众人排挤,难以立足。”孟然娓娓道来。
“在其位,只要不荒业怠政,只要踏踏实实为老百姓谋福祉不可以吗?难道非要挖空心思攀爬,与那些贪官污吏同流合污吗?”孟浩厉声喝问。
孟然有些慌神,委屈道:“这些都是先生说的。”
“哦?你们先生还说什么了?”孟浩冷冷问道。
孟然畏于父亲的怒火,不敢言语。
“无妨,你就把你听到的都说出来吧。”孟浩看着畏缩的儿子,放缓语气说道。
“那...我就说了。先生说您只知持身,不知交际,过于迂直。如此日久,看似与众同僚关系和睦,实则疏淡。如有一日,另有他人入场,能够带给众同僚些许好处,大家自会转换门庭、投奔他人。自此,您便会失势,轻则失了威信,重则失去权势、政令不通。”孟然畏畏缩缩得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