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曦是个敏锐的情感生物,她起初排斥季礼的凶和恶,向往甜甜的恋爱,尔后,恋爱谈得越多,她心里越清醒——
喜欢和暧昧很容易,是地上的路,了解和爱慕很难,是天上的星。
人辈子可以走很多很多条路,和各种各样的人走各种各样的路,但只会遇到颗星,颗伴随着命运呼吸、长久陪伴、有且仅有、唯的那颗守护星。
以前,沈言曦和季礼每次见面都像火星撞地球,恨不得用最狠毒的话刺得对方无法招架匍匐在地狼狈求饶,可沈言曦也明白,季礼毒的是嘴,他宁可伤害他自己也从来不会真正伤害她。
就算。
沈言曦想起自己曾经恨透季礼的那次——她费尽心力漂洋过海去找他,季礼知道她为了顺利通过冬令营考试打了小抄,连夜把她送回去——两人互相赌着口气,分别时连再见都不曾说。
季礼站在门口目送沈言曦,沈言曦在车里哭得眼泪滂沱。
车程到半的时候,季礼给沈言曦来了电话,沈言曦挂掉。
季礼第二次拨过来,沈言曦挂掉。
季礼再拨,沈言曦再挂。
反复之后,沈言曦终于接起来。
她脸色苍白,咬着颤抖的嘴唇言不发。
手机里,季礼叹声很重,他用最大的耐心告诉沈言曦事情的严重性,告诉沈言曦她作为学生,规则和底线不能碰,人都是惰性生物,吃到了捷径的甜头就绝不会好好走路。
季礼直说,沈言曦直哭。
那时。
仿若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是季礼。
给她挑条正确的、纠正的路的人,也是季礼。
赶她走的人,是季礼。
司机把沈言曦送到冬令营大门外,沈言曦要走段夜路才能到住宿的地方,就那么小段老师没来得及来接的夜路,担心沈言曦会害怕,不挂电话在手机另端安静陪她走的人,还是季礼。
沈言曦给旁人把刀,得做好被捅的准备。
沈言曦给季礼把刀的同时,还能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他。
沈言曦从前恋爱看感觉看过程,没那么在乎结果。
和季礼恋爱后,她好像第次想象出婚姻的样子——她穿着盛大洁白的婚纱,手里捧花,季礼穿着笔挺纯黑的西装,牵着她的手走过攒动祝福的宾客,来到证婚人跟前。
她和季礼对视、宣誓、交换戒指、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