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的面前放着一块块小黑板,小黑板上似乎用朱砂虚虚地画着米字格。而在米字格中的字要么糊成一团,要么笔画全部分开自由地奔向远方,让人看着就开始怀疑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新兵作业,全济南公认最可怕的一关。文若你做好准备,这已经是写的最好的了,更烂的还在下面。”
带着点心有余悸拍了拍荀彧的肩膀,郭嘉看他呆滞的表情还是解释了一句:“不是他们故意写成这样的,每个人都想写好,但是……”
“但是济南军认字的时候刚好就是大伙打完基础开始特训的时候,开始大约有五到七天吧,基本上所有人的手臂或者腿都会酸到抬不起来,这已经是他们最努力的结果了。安心,过个七天作业就会让荀司马您刮目相看。”
看着徐福那充满信任的目光,荀彧颤抖着拿起面前的小黑板,等到确认上面那些确实是最好的作业后却也不再犹豫,而是深吸一口气让手指虚浮在黑板上,尽可能按照姚珞送过来的正确答案摸出这写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看着他的态度郭嘉摸了摸下巴,心有戚戚焉地想着当初自己进军营时候的待遇。当时他还更惨一点,因为也不算是谣传他可能会取代姚珞的军师职位,那时候可真是整个军营都和自己闹翻天。
不过后来他凭借着完美的人品成功解决了这一次危机——你说什么?被全军暴打?哎呀,姚珞都说了打是亲骂是爱,大家可真是爱死他了。
“奉孝。”
“嗯嗯?”
“你从颍川书院离开后,就一直在济南?”
郭嘉当时离开颍川只有十五岁,用的却是“游学”这个借口,后来还时不时托人给尚在阳翟的母亲送衣物吃食。所有人都以为他是真的到处去看了,结果却是在济南国一窝就是三四年,甚至于在荀彧看来他还会更长久得继续待下去。
“是啊,在我看来没比济南更好的地方了。”
郭嘉坐在旁边撑着脑袋,虽然依旧面白如玉,但他曾经脸上略显苍白的病态已经不显,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精气神,身上似乎也开始变得有些壮实起来:“就是英存那家伙太可恶,离开颍川那年说要给我酒,到现在都没给,别是她手上没酒吧?”
“你就这么信她?”
“这不是万一呢,要她真的有我又没喝到,不就亏大了。”
听着郭嘉依旧还带着那么点少年急脾气的模样荀彧没忍住轻声笑了起来,一低头看着那飞出去的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