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凉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她身边的侍卫厉声喝道:“大胆,见了长公主竟敢不行礼问安!”
薛凉脑子里嗡的一声,双腿一软跪了下去,冷汗涔涔道:“不知长公主在此,我,草民……”
嘉真长公主微微抬着下巴俯视他,眸中冷意森然,“定国公府果然好大威风,连出门上个香都敢随便糟践百姓了!一干衙役也都成了你家私兵呢。”
薛凉只听说过长公主温柔贤淑的名声,总觉得也不过是个软弱的丫头片子,却不想对方气势全开如此惊人,直叫人不敢逼视,“公主息怒,公主言重了,这些人实在是……”
他刚要继续编排洪文,突然浑身一震,忙掀起眼皮去看方才护着洪文的侍卫,见他一色穿着打扮都与嘉真长公主的随从们别无二致,顿时如遭雷击。
那,那竟然是长公主的侍卫!
洪文背后站着的人,是长公主?!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薛凉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身上刷地起了层白毛汗。
怎么办,自己可能真的闯大祸了。
薛凉尚且吓得不成样子,更别提旁人,吕捕头早在嘉真长公主出声那一刻就浑身瘫软跌坐在地。
此时他哪里还敢存什么攀龙附凤的心?脑海中只反复回荡着一句话:
吾命休矣!
眼见嘉真长公主的裙角到了眼前,吕捕头抖若筛糠,以头凿地,“公主恕罪!”
嘉真长公主围着他转了半个圈儿,冷笑道:“这位大人好大的威风,本宫也算开了眼界,往后你休要再提什么报效朝廷,效忠定国公府才是正经。”
她踩着绣鞋的脚步极轻,可吕捕头却觉得仿佛每一下都踩在自己身上,几乎支撑不住。
他头脑中一片空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听了这诛心之语不断磕头,“卑职知错,公主饶命!卑职一时糊涂,再也不敢了啊!”
嘉真长公主的眼睛在薛凉和他身上溜了一圈,“你认错倒快,既如此,本宫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不是要拿人么?就把罪魁祸首抓去衙门,自己也脱了官袍摘了乌纱听候发落!”
薛凉脱口而出,“公主,我祖父沙场征战……”
话音未落,嘉真长公主就对着侍卫一个眼神儿,立刻有人上去将他五花大绑,又堵了嘴拖走。
好蠢才,赫赫扬扬的定国公府竟沦落至此,一个死还不够,这是要拉着全家陪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