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县北面,四十里外的区域。
这一片区域广袤,且是通往北方乌桓境内的官道。
一支骑兵,狼狈逃窜至此。
为首的,赫然是蹋顿。
如今的蹋顿,再没了此前的从容,也没了此前的意气风发。因为这一战的折损,实在太大。如今远离蓟县,且后方确确实实没有追兵跟上,蹋顿本身又疲惫,才下令停下来休整。
金灿灿的阳光,照耀在身上,使得人身上暖洋洋的。
可是,蹋顿的心却冰凉。
他环顾周围,麾下将士混身染血,神色疲惫,甚至许多人大口大口喘息着。
蹋顿内心叹息一声。
这一战,损失太大。
甚至这一战,更打掉了乌桓这些年积攒起来的心气儿。
昔年鲜卑大王檀石槐纵横塞外,横扫匈奴,力压乌桓,凝聚整个北方胡人的力量,实力强横无匹。这一时期,是北方胡人,对大汉反击的巅峰。
檀石槐死后,鲜卑分裂,鲜卑迅速被压制。
乌桓,开始慢慢崛起,有了出头的机会。随着公孙瓒在幽州崛起,白马义从所过之处,乌桓、鲜卑退避,不敢掠其锋芒。
好在公孙瓒好景不长,很快就死了,袁家又借力于乌桓,所以乌桓更是进一步崛起。在丘力居死后,蹋顿掌控的乌桓,这些年实力愈发强盛,对汉家又没了往昔的惧怕。
然而这一战结束,拉回了昔年不堪的记忆。
汉家,不可敌。
乌桓将士的斗志,无比萎靡。
蹋顿收回目光,吩咐难楼清点损失,时间不长,难楼就回来了。他脸色阴沉,禀报道:“大单于,我们的身边,只剩下三千余骑兵。在蓟县城外的一万骑,绝大部分落陷。即便后续还有一些逃回来,恐怕也不多。至少这一战,折损六千骑以上。”
轰!!
蹋顿脑中又仿佛有惊雷炸响一般。
他面色苍白无比。
最关键的是,苏仆延葬送的三万多人,近乎没有什么人返回。
一想到这一战,原本七万乌桓大军南下,如今却只有三千余人逃出来,蹋顿的内心就更难以抑制愤怒和绝望。
死伤太大了。
蹋顿内心郁结,心如刀绞。他只觉得喉头一甜,张嘴便吐出一口鲜血。
整个人,摇摇欲坠。
太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