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回家的路上,杜鹃的心情很不好,感到手臂上又酸又痛。
低头一瞅,发现手臂红肿,上面显示出两排牙印。
富贵哥,你的嘴咋恁狠?这是要吞了人家的节奏。
难道他平时跟小芳也是这么亲的?羞死人了!
姑娘的脸顿时变得通红。
“妮儿,吃饭了。”刚刚进门,李寡妇已经整理好饭菜。
“嗯。”杜鹃坐在板凳上,眼睛里含着泪。
十七岁的姑娘情窦初开,有了心事,脑子里想若菲菲。
“杜鹃,你咋了?”李寡妇发现女儿脸色不好,关心地问。
“娘,小芳嫂一走,剩下富贵哥一个人太可怜了!呜呜呜。”杜鹃嚎啕大哭。
从前,她没觉得富贵有多重要,整天傻乎乎的,话都说不清楚,又憨又蠢。
那时候她还把他当马骑,富贵的肩膀特别宽大,仿佛一座山,坐上去让人踏实,有安全感。
富贵还喜欢流鼻涕,杜鹃常常嘲笑他是鼻涕虫。
甚至陪他一起下河洗澡,傻子不敢下水,她就在后面踹一脚。
也就从那时候起,王富贵学会了游泳。
都是杜鹃逼出来的,架不住姑娘一次次用脚踹。
但富贵从来不生气,把她当妹妹看,不知道给她带来多少欢乐。
他那么强壮,怎么会倒下呢?
小芳嫂,你悄悄离开,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咋恁狠心啊?
“妮儿,别哭了,这就是命啊!心好不如命好!
你以后要好好对富贵,他是好人,帮咱家出了不少力。”母亲担心女儿哭坏身体。
李寡妇就这么一个闺女,当做心尖尖亲蛋蛋,当然不会瞧着她难过。
“娘!俺吃过饭去照顾他,代替小芳嫂对他好。”杜鹃拿定主意,一定要帮着富贵度过难关。
饭后,她擦擦嘴出发,直奔东街。
王富贵一直没醒,整整昏迷三天。
第四天醒来仍旧摇摇欲坠,手里拿着小芳带过的发卡来到河边。
他在河岸上一坐就是一天,不言不语不吃不喝,泪水滴滴答答流淌在发卡上。
“富贵哥你别难过,小芳嫂走了还有俺嘛,有你爹娘跟我们大家!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你别哭,别哭啊。”
富贵流泪,杜鹃也跟着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