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晴婕说刚才敲门的人是邻居,并且送了一本自己画的故事集,顾伯母本来还期待是哪家仆人来邀宴的高兴神情,一下子就散了去。
夜里,顾丰寽有些微醺归家,坐在堂屋和母亲说说今日的见闻。目光一瞥,看到晴婕凑在灯下专心致志地看着什么,便开口询问。
“晴婕,你在看什么?”
晴婕看得入神,没空搭理他,只道:“没什么。”
顾伯母不屑地给儿子解释道:“新搬来的邻居,也是画师,今天上门来拜访你。你不在,他就把伴手礼,自己画的小人故事书给了晴婕。不入流的画师,不用搭理。”
听到是小人故事书,顾丰寽捏捏额头,喝口水,没再过问。
倒是晴婕听到了,忍不住开口反驳:“凭什么说人家不入流?我觉得画得挺好的,栩栩如生!我就喜欢看。”
“凭你的见识也就配看个故事画了,”顾伯母讥讽道,“以后出去可别这样说,顶着我儿堂妹的身份,给我儿丢人。”
晴婕撇撇嘴,拿起故事画集,起身气呼呼地走了。
身后,传来顾伯母的恼怒:“你看看她现在的脾气,还真把自己当小姐了。因为是你堂妹的身份,锦缎都得给她分一匹做新衣服撑脸面。还有你请的做饭婆子,真是给她省了事,一天尽闲得慌。这是赎罪?这摆明是到咱家享福来了!”
“不过是一匹布料,如今咱们家又不是给不起,全当偿还她家中多次送来鱼汤的恩情。至于做饭婆子,娘若是觉得不妥,那我明日就辞了。”
“……那倒不必,那丫头做的饭娘再多吃一口,娘就得上西天!”
顾丰寽轻笑:“不至于。”
“你那舌头是已经被她毒害坏了!哎,”顾伯母深深叹气,“不过是洗衣做饭打扫家中,正经买个伺候丫头,哪个不比她省心乖巧?娘也懒得跟她耗着受憋屈了,要不然再过几个月到年关,打发她回乡吧。省得拖上几年她年纪大了不好嫁人,再赖上咱们家。”
初次听闻和晴婕嫁人有关的话,顾丰寽一时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弯,被酒精麻痹了思维,想了好一会儿,低声道:“她年纪尚小,嫁人未免太早。就算嫁人,也不必回乡,在这晋都……同样能嫁人。”
“只比你小一岁,十六了,还小呢?至于在晋都嫁人,怎么,以你堂妹的身份?咱们家还得管她嫁人?这辈子都摆脱不了关系!寽儿,你可不带这么当活菩萨的。”
母亲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