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欢一愣,想起那日他的默然,苦笑了声。虽说明白,可明白归明白,心里终究有芥蒂。她分明把他当亲亲爱爱的兄长,依赖他,仰仗他。但是他却选择了沉默。
承欢只觉得自己被舍弃了,被一个最亲近的人舍弃了。他们从前像手拉手在这季家摸黑过河,可是他忽然就这么撒了手。
她心里再怎么隐忍,再怎么说服,也还是抵不住难过的。
赵梦成送她回到季家,迎接她的自然是季霈的勃然大怒。
在门口碰上季乘云,季乘云伸手要扶她。承欢心里憋着委屈,不准痕迹要避开。哪知道季乘云不依不饶,非要抓住她手腕才罢休。
阴沉沉的天色里,季乘云脸色比天色还难看。他强硬地扣住承欢雪白的腕子,霎时间用了狠劲,一道红痕油然而生。承欢感受到痛楚,咬着牙,只吸鼻子。
季乘云在生气。她知道。
他还生气?承欢愈发委屈,他又不能帮她,如今还要摆脸色给自己看?
季乘云同赵梦成说了声:“有劳。”
转过头,才瞧承欢。
承欢不想看他,别过脸,“你”出口便是哭腔,讲不下去。
季乘云松了手,改为扶着她小臂,脸色舒缓了些,“承欢,我只有你。”
他眼神讳莫如深,不知是电闪雷鸣映出来的,还是承欢想象出来的。季乘云说罢,领着她进门去。
承欢却恍惚了,心扑通扑通地狂跳着,狂风忽而大作,她眼皮也跟着跳个不停。
到了堂屋,季霈黑着脸,在里头踱步。他指着承欢的鼻子骂了好些话,这时候她便不再是他的女儿,也不再是他攀求荣华富贵的工具,反倒像他的冤孽似的。
承欢堵住耳朵,季霈所骂的那些话,她一句也听不进去。她从自己耳膜里听见自己发狂一般的心跳声,感觉到不安和惶恐。头也跟着痛起来。
承欢觉得不对,可不知道是哪里不对。
季霈骂到上头之处,甚至抬腿要踹她,季乘云护在她身前,结结实实挨了一下。扑通一声,单膝跪在地上,他也没起,就着这姿势开口:“父亲息怒。”
承欢一刹那心提起来,动作小心地扯着季乘云的衣袖,越发想哭。
季乘云的袖子落下来,挡住他们相碰的指尖。他反手勾住了她一根手指,安抚她的情绪。
承欢先前那些委屈,到这里又变得复杂起来。
天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