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里只有他们俩。
他,和一只被他握在掌心,可以任他为所欲为的卑微蝼蚁。
蝼蚁在他的手中拼命挣扎,殊不知一切都是徒劳。
他喜欢这个过程。
救救我。
生命中的大部分时光,他对周围的人与事都是无感的。
快乐无法述说,心痛难以言表。
这只濒死的蝼蚁,正在试图唤醒他的情绪。
而情绪,又是一种多么美妙的人类产物。
是让他纵落深渊的原罪,也是手中蝼蚁所赐予他的,最好的礼物。
求求你,路医生。
他沉浸于施暴所带来的极致愉悦感。
却又同时对着这只能够轻易杀死的卑微蝼蚁,释放着无声的恳求。
求你,救我。
半小时后,路当归在黑暗中睁开眼,绝望地发现自己又失眠了。
上一次失眠还在是上个月的事,那颗浸在血里的泪痣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让自己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而这次导致自己失眠的罪魁祸首,居然和上一次是同一个人。
“啊啊啊——”
路当归紧紧捂着头,一边哀嚎一边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真的想找把手术刀,把有关那个疯子的一切从脑子里剔除出去。每当他闭上眼,脑海里便会浮现出那道宛如打量猎物般盯着自己的眼神。
昨夜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
那双眼睛呆滞无神,空洞麻木,却又的的确确是在对着自己求救。
一把抓过床头柜上的手机,路当归翻了半天通讯录,坐在黑暗中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拨通了一个号码。
滴滴响了两声,电话被人接通了。
“喂?”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活泼开朗的女声,“小路?你怎么会突然想起打电话给我?”
路当归迟疑了一下。毕竟是好几年没联系过的老同学,突然因为这种事联系人家,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九烟姐,是我。”路当归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是这样,我有个事情想找你打听,是是帮我妹妹问的来着。”
白九烟,他在s大上学时的同社团学姐。两人大学时在一个社团共事,还都是单身,被社团里的朋友们撮合过好几次。
最后虽然没成,但还算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听到是路雯菲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