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阳的目的必定不会告诉杨妍,而晚云也不信他是为了看热闹才留在京师,更不信他会毫无目的地接近右仆射府。
心里转着主意,她辞别了杨妍,而后往前院去。
杨妍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却有些踌躇。
她寻思了一会,觉得既然庇护王阳之事被晚云识破,她也没有必要再瞒着谢攸宁,于是回头就跟谢攸宁坦诚了此事。
谢攸宁听闻自然惊诧不已,一时也摸不清头绪,转而又将此事告知裴渊。
“如此说来,鸿初本已经逃脱,却反其道而行之,直入京师。”裴渊道,“且不论他待在京师作甚,他为何找上了右仆射府?”
谢攸宁道:“我也是此想,可阿妍不肯说。无论如何,鸿初这么做太危险,我须得尽快回去,将他带离京师。”
“不可冲动。”裴渊道,“王鸿初心思缜密,且手下也有些暗桩。他能逃脱朝廷的追捕,便自有安身之法。你本就是朝廷的眼中钉,若仓促插手,反倒会累他被察觉。”
谢攸宁正要说话,忽而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阿兄说的对。”
转头,只见晚云迈进屋子里来。
裴渊看她手里拿着好些卷宗,问:“这是何物?”
“这是我找公孙显要了几卷名册。”晚云将卷宗放在裴渊的案前,指向一个名字,问,“三郎可认识此人?”
谢攸宁看向名册,上头写着,杨凌,北海郡公。
“认识。这位是杨妍的伯父,右仆射的亲兄长,亦是杨家的族长,早已致仕。前朝时曾镇守北海郡,后被圣上劝降,因献城有功,被封为北海郡公。”
晚云又问:“据我所知,北海郡是前朝的地名,如今的名字你可知?”
谢攸宁讪笑:“这就不知了。”
晚云又看向裴渊,他轻轻叹息,“青州。王鸿初之所以人称王青州,正因为他是青州人士。”
谢攸宁恍然大悟,“因而你猜想鸿初和杨公有旧?”
“不是猜想,是肯定。”晚云道,“我小时候,曾与师兄说起各自父母。我的父母生活在山上,平日并无邻里走动,因而我的见闻也浅。师兄却不一样,见多识广,总是侃侃而谈。他说他曾随他父亲王庭会友无数,其中不乏青州城的太守。那是前朝的事情,推算过去,说的不就是当年的北海郡守杨凌?”
谢攸宁又困惑道:“可鸿初为何不去找杨公,而找上了杨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