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她还以为王阳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皇帝到了跟前也能坦然迎上去的人,当下这顾虑重重踟蹰不前的模样,竟是第一次。
“吩咐庖厨的事,我去办便是。”晚云自觉责任重大,憋住笑,对袁盛道,“盛叔陪着师兄回屋去,亲自给他换身好看的衣裳。沈公今日大驾光临,我们王郎不可失了体面。”
看着她那促狭的神色,王阳瞪她一眼,袁盛则全然回过神来,笑着称是,便上前来扶王阳。
晚云有转而对沈楠君说:“师父那头,我骑快马亲自去请,不到小半个时辰便可回来,不会让沈公等太久。在此之前,沈姊姊先去堂上陪着沈公可好?替我等在他面前解释解释,也免得他误会了。”
沈楠君微笑,应了一声。
她瞥了瞥王阳,脸上泛起红晕,对晚云道:“晚云,你当真周到。”
“她就是爱看人笑话。”王阳哼哼唧唧。
沈楠君却看他一眼,嗔道:“你快去,仔细收拾妥当了再出来。左右父亲还未用早膳,我与他道明缘由,先陪着他便是。他不是会计较这些的人。”
王阳的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乖乖地由着袁盛搀着,一瘸一拐往屋里走。
几人说定之后,分头行动。
晚云到庖厨里交代了一番,而后牵出常百万,出了门,往常乐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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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谦乘着马车,到达姜吾道的宅子前时,望门的仆人随即迎上前,将他搀下来。
姜吾道正在临时搭起的棚子里,指点弟子为患者看病。
旁边院子的空地上,摆着许多用砖石垒起的临时灶台,柴火烧得正旺,各色药罐摆在上面,药气和着烟气,味道浓重。
“先前煎药用的庖厨也被烧了,用不得,我见旁边这院子还算通风,就让弟子们清理出来,专门做煎药之用。”姜吾道好不容易腾出空闲,对文谦道,“当下这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些破砖碎瓦。我想着,将周围的民房租些下来,且搬过去,等到将来新房都造好了,再搬回来。”
文谦颔首:“也只得如此。只是这周遭的民房也都住了人,只怕商量不易。”
姜吾道说:“他们都是些老街坊,不少人还时常到仁济堂看病,话是好说的。只不过我等也是有求于人,不好亏待了人家,多出些钱是定数了。”
提到钱,文谦心中不由喟叹一声。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偏偏那该赔钱的人,还在耍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