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谦不以为然,“他还欠了我一顿酒席,我找他是天大的面子。我带他去,不过是要找块敲门砖罢了,名帖上有他的大名,建宁侯不见也要见。”
晚云听罢,不由哂然。
有时,文谦在她眼里就是个不甚讲究的人,像个乡野村夫一般只计较眼前的东西好不好吃,话好不好听;可有时,他又着实有排场得很,无论皇帝还是那些呼风唤雨王侯将相,在他面前都不过是个故人。
“明日中午阿兄用来吃午饭的,师父可别忘了。”晚云叮嘱道。
“忘不了。”文谦摆摆手,“左右你现在说了,晚上还会说,明日上午照旧说。”
晚云无奈地笑了笑,赶紧去找文谦的名帖。
目送她离开,文谦看向王阳,发旋他也正看着自己。
“你不必太过忧心。”他说,“当掌门便是这样,有时候没有两全之法,也不能预见不了太远,只能在走一步算一步,你得学会放宽心才好。”
王阳目光不定,少顷,道:“师父这便是默认了,师妹之事,并不似师父说的那边顺利。只是师父还不能与我等说罢了,是么?”
文谦苦笑。王阳是个聪明人,他常为这个弟子感到骄傲。可现在他觉得,太聪明也不是好事。
“不能说不顺利。”他拍拍王阳肩头,“塞翁失马尚且焉知非福。此事你不必插手,等我与你师叔商议了,该让你知道,我自会让你知道。”
王阳没有接着说下去,少顷,道:“我总觉得师父这阵子似乎急于安顿所有事。京师分号的事,还有我和师妹的婚事。师父真打算做完这一切,便归隐江湖了么?”
文谦哼一声。
“我不就是想早日离开京师么?这地方多待一日都叫我堵心。”他说,“我一把年纪了,总该歇一歇,归隐江湖有甚不好?到了那一日,我也不过是将所有人召回来。说一声就走。你与其有那个闲心从我这里打探消息,还不如想办法让自己好起来。我有言在先,我不会因为顾忌你的身体便晚走一日,到时候你切莫似个病娇一般抱怨这抱怨那。”
王阳苦笑,眼神黯了黯。
文谦隐退的意思,王阳早有察觉。过去多番试探,文谦还屡屡否认,现在竟然理直气壮地承认了。
虽然他一直知道文谦那闲云野鹤的志向,但一直觉得文谦放不下仁济堂,这一天不会到来。如今,他不能再骗自己,文谦确实有朝一日会真的离开他们。
“师父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