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张卿此言差矣。”裴安道,“一来,沈娘子不曾定罪,自不是囚犯;二来,我这地方是不是用来放风的,等张卿他日进来一住,自然就知道了。”
张兴都笑意一敛,起身道:“张某先行告辞。”
“张卿慢走。”
看张兴都离去,石稽才步进来道:“她刚从崇仁坊出来,准备从延禧门进宫。”
裴安淡淡地“嗯”了一声,“去通禀,务必和朱深说明白,是她自己要进宫的,我等并未多劝。”
石稽看他极力撇清关系的模样,不由得问:“殿下是怕圣上又说殿下多管闲事,故意作梗?都这个时候了,还好什么面子?”
裴安哀怨道:“你不知道,前两日八弟说我过气了。我那时听着不快,后来却越发心生同感。父皇看我不顺眼,就差写在脸上了。父皇此人,远香近臭,果真亲近不得。谁近了,他便要怀疑谁用心不纯,如今我在他心里头必定是大逆不道第一人。我再不知收敛,明日就被他撵出京师也不是不可能。”
石稽笑了笑:“那岂不正好,殿下前两日才哀叹京师无聊,又嚷着要在八月时去广陵吃蟹。若撵了出去,我等直奔广陵,岂不快哉?”
裴安看他两眼放光,不由得问:“我那时不过随口一说,你竟然记得那样清楚。是你想吃蟹吧?忘了吧,没那回事。”
石稽悻悻,道:“话说回来,那如今殿下左右顾忌,是要蛰伏了么?”
“说什么蛰伏,丢人。”裴安不屑道,“只是事情到了这个局面,已经不必我再多操心了。例如今日的这位,先前三请四劝地也不愿进宫,今日将将听罢五弟的事才不就进来了?有人要引众怒了,我等且看着吧。”
*
太极殿前,朱深等着那辚辚驰来的马车靠近。
除了御驾,极少有马车能驶到太极殿前。
这位便是极少数中的一位。
待得停稳,朱深上前一礼:“恭迎谯国公主,公主千岁。”
“我能活百岁就不错了。”只见谯国公主从马车上下来,一身素淡衣裳,无艳丽华贵的饰物,颇有一番肃穆之气。
她看了一眼朱深,只见他两眼通红,便料他没少哭过。
“这些年来辛苦你了,”谯国公主知道他是为五郎哭的,叹口气,“我们家这大大小小的,都不省心。”
朱深低头答道:“为天家尽忠是老奴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