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傻地“哦”了一声。
裴渊拉着她的手,淡淡道:“下面的楼梯有些朽坏,慢些。”说罢,他继续牵着她的手,往楼下而去。
二人的脚步声在狭窄的楼道上回想,晚云想着裴渊方才的话,心莫名地跳得快。
别人眼里的裴渊,一向冷静、高大、无往不利。楼月和谢攸宁他们,视裴渊如真神,即便在他面前插科打诨也始终保持着敬畏。就算是憎恶他的人,如太子,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可怕,像躲瘟神一般躲开他。
裴渊也一向乐于将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就像当年和她在山中初遇那样,冷冰冰,无懈可击,仿佛裹着一层厚厚的铠甲。
但现在在晚云面前,这层铠甲正在破裂。晚云知道,这样的阿兄,只属于自己。
心头暖暖的,似掺着蜜。
因为担心晚云受伤,裴渊先前吩咐随从寻了一辆马车来,此时,就停在寺院的外面。
裴渊和晚云一道坐到马车里,走起来之后,他忽而想到了什么,问晚云:“你师兄和那沈家闺秀之事,究竟是何缘由?陈录在信中只大致说了说,方才我与姜先生匆匆会面,也不及详问,你现在可详细告诉我。”
提起这事,晚云精神一振,随即将前前后后详细地说了一遍。
“阿兄,”晚云很是不忿,“师兄和沈姊姊只是正儿八经地伸冤,为何讨一个公道竟那样难?”
“因为这是京师。”裴渊道,“且牵扯到了封家,那公道注定不会来得容易。”
晚云听着,踌躇片刻,瓮声瓮气道:“就像阿兄的母亲当年那样么?”
马车摇晃,外面随从手里的火把光透过车窗上的纱帘,在裴渊的脸上明晦不定。
轻柔的话语,勾起了他心底的痛楚。在不知多少个深夜,他想起惨然度日的母亲,如鲠在喉。可公道迟迟不来,他也已渐渐麻木,甚至开始麻痹自己,这世间本就没有什么公道,只是弱者的乞怜,谁强谁就是那个公道。
许多年来,包括岳浩然在内,所有人都告诉他,只要他强了,做什么都是对的,公道也自然是他的。
所以,他逼着自己成长,变成了手握重兵的大将军。但越是强大,他越觉得,所谓的公道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是位高权重,反而不会有人去关心他是否真的应该为自己讨还什么。
只有晚云,孜孜不倦地讨问这些早已被人遗忘的公道。
母亲的冤情他早就知晓,里头的污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