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心灰意冷,言语必定不善,没太往心里去,一直还在帮裴宴做事。如今,一语成箴,裴宴真把仁济堂当成自己的了,果真没法抽身了。他不仅连累了整个仁济堂,还连累仲远的女儿。
真乃造化弄人。
文谦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火辣辣地下肚,他也被呛出了泪,也捂头痛哭起来。
哭的人最怕别人哭的比你狠,晚云头一回看见文谦哭成这样,怔住了。
她登时忘了哭,忙抽出另一条干净的帕子,替文谦拭泪,道:“师父别哭,不至于不至于,父亲和母亲都是豁达之人,他们早就不难过了,两人在天之灵见师父带着我来,必是欣慰。”
文谦看了看晚云,只见她睫毛上挂着几颗泪珠,嘴边沾着一点豆渣,是刚才吃粽子留下的。
在他眼里,她永远是长不大的孩童,如今,却还要她来劝他。
稚子何罪之有,他当年一心要救晚云于水火,如今却反而让她不能像寻常家的女子过平凡日子,心头愈加苦闷。
他摇摇头,将她的手推开,仰天长叹。
晚云见师父仿佛思虑更重了,也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只安静地陪在一旁。
初夏的风徐徐吹着,檀香四溢,周边一下有了烟火气。
晚云看师父边抹泪边给父亲敬酒,温声道:“师父给我说说父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