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攸宁应下,将茶一饮而尽,随即起身。
二人一前一后,沿着疏勒河走。
关外的的风向来是一阵一阵的,今日却难得的和煦,伴着阳光,虽然冷,却颇是舒服。
裴渊负手走在前头,等了他两步,二人并肩而行。
“前几日,我收到了你母亲写来的信。”裴渊道,“她在信中又说起了你兄长的事,想来平日给你的家书之中,也没少提及。”
谢攸宁轻轻“嗯”了一声:“母亲是让我别忘了。”
“此事早已过去,你不必放在心上。”裴渊直截了当地说:“仔细想来,从你兄长出事以后,我就未曾与你好好聊过这些。”
谢攸宁挠挠头,说:“不说也无妨,从前许多细节,凤亭都与我说过。”
裴渊却笑了笑:“凤亭那性子,跟你说的必定添油加醋,每回都不一样吧?”
谢攸宁也展露出些许笑意。
裴渊凝视他。谢汝宁离世时只有十七岁,比此时的谢攸宁还要年少些。但二人长得很像,也难怪孙焕对那事情念念不忘。
“过往的琐碎我就不说了。”裴渊徐徐道:“当年凤亭为主将,我为副将,在主将失措之时,无论谁处在我的位置上,都会做和我一样的事。你兄长是我等同袍,无论何人都不会将他抛下。我看好你,器重你,也是因为你本就出类拔萃,而非因为你是谢汝宁亲弟,明白么?”
谢攸宁微怔。这确实是裴渊第一次和他说起这话。
“明白。”他说。
“其实这话,我应该在你入河西道之时就与你说。”裴渊看着他,“只是我极少与人心里话,有时不是不愿意,而是不知如何开口。”
谢攸宁不语。
在他的印象里,九兄不仅极少说起心里话,就连这样表露弱点也极其罕见。让他有几分不自然。
“九兄为何与我说这些?”谢攸宁忍不住问道。
“因为我还有一些心里话要跟说,”裴渊道,“关于云儿的事。”
他突然提起晚云,让谢攸宁有些措手不及。
“我与云儿什么事也没有。”他说道,声音却有些虚,“九兄切莫多心。”
“我知道。”裴渊神色坦然,继而道:“我知道云儿跟你谈过,她也跟我谈过。但其实最应该好好谈谈的,是你我二人。”
谢攸宁目光一动,随即道:“九兄放心好了,我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