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也想。”晚云道,“可眼前最紧要的,是要让阿兄赶紧好起来。阿兄已经病了这么长时间,我已经不知如何是好。如今师叔和师兄在,至少有个可以商量的人,安心了不少。”
裴渊慢慢地抚摸她的脑袋,问:“没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掉眼泪吧?”
她摇摇头,“没有,阿兄还得靠我,我得坚强些。”
裴渊目光凝住,紧了紧手臂。
他有时选择忽视她的压力,因为他有私心,这些日子他虽然病得厉害,同时却很享受她的照顾和温存。思来想去,兴许是因为一个人孤单太久了,一旦尝到了有人陪伴的甜味,就再也离不开。说句让他自己都觉得可笑的话,他还曾经庆幸他这副身子争气,病了又病,叫她时时将目光放在他身上。
这些话太丢人了,他没法跟她说。
他也没法跟她说,他不想让姜吾道给他诊病。她要是听了这话,必定说他幼稚。
至于王阳,想也别想,他恨不得立马将他捆了送回东都。日后就在凉州设卡,让此人不得入河西道。
想着这些,思绪忽而回到佑德元年。
那时,裴渊曾去东都寻晚云,见到了文谦。
——“不瞒殿下,阳儿和晚云的父亲都是在下故友,当时他们二人曾约定,若同生男童,则拜为兄弟;同生女童,则结为姊妹;若生男女,则指为夫妻。阳儿和晚云日后须遵从他们亡父的意愿,结为夫妻。”
指腹为婚。裴渊心想,简直可笑。
他忍不住,又亲了亲她的额头:“别担心,我命硬,过去种种也没将我折磨垮,自然也不会就此病倒。”
晚云却道:“命再也硬也有个极限,阿兄要是知道自己昏迷时是什么模样,也就不会说这般答大话了。”
“不是大话,是我舍不得。”
晚云抬头看他,对上他温和的目光,听他道:“我们还要在一起一辈子,我怎么舍得这么走了呢?”
*
等裴渊沉沉睡着了,晚云才离去。
她起身时,忍不住再端详裴渊的睡脸。
平静安详,眉宇舒展,毫无病痛中的折磨。
心犹自砰砰跳着,她想着他刚才对自己说的话,耳根发烫。
谁说阿兄清冷。她不由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想,明明是个祸水,海誓山盟起来像不要钱一样……
走出门去,晚云想再去看看师兄,跟他解释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