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利害,师父和师伯早已对我说的清清楚楚,阿兄也说了要永远做我的兄长。可我有时就是一头倔驴,不撞南墙不死心,直到后来到了高昌,面对了……金陵公主,我才真正品到了其中的不容易,我怕了,怕我与阿兄不会有好结果,故而就算阿兄愿意给,我也不敢要。”
裴渊有些错愕。
不得不说,他从不曾意识到她竟然害怕了。他本是在阴谋诡计中出生和长大的,见识过的丑恶千奇百怪。在他身边的所有人,包括薛鸾,都是刀尖舔血当营生的,从来没有人会说一个“怕”字。
可晚云不是。她是在师门的呵护中长大的。
或许是被她的坚强和耐摔耐打骗了,也或许是他惯常的思路,他心底觉得,她也跟他们一样。
至于她曾经的拒绝和闪躲,他以为只是他和薛鸾不清不楚让她误会太深,假以时日,让她看到他的真心,一切就会雨过天晴。
可他终究想错了。或者说,他也不曾真正地了解她。
“此事怪我。”裴渊道,“我若能开诚布公地与你说清楚,兴许能让你不那么害怕。”
晚云却缓缓摇头:“有些事,并非言语可为。我那时一心只想逃离,大概也沉不下心来和阿兄坦诚这些。更何况,好些道理,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的。”
她深吸一口气,坦诚道:“过去,我只想要阿兄给的好,不想承受由此而来的负担。虽说要和阿兄在一起,便要和阿兄一道并肩支撑,可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我怕我做不到,更怕让阿兄失望。与其走到破裂的那一步,不如早早撒手,至少还是兄妹。”
裴渊看着她,一时心中涌起许多情绪,将心头塞得满满。
他想开解她,告诉她不必害怕,一切有他,他会担起这一切。可转念一想,她今日说这番话,其实已经跳过了他的开解,打算独自承担起这一切。
他感到一阵痛。
此事最难能可贵的并非她想通了,而是她明知困难重重仍旧逆流而上的孤勇和决心。而这一切,若是没有今日一谈,他将永远不得而知。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抚摸她的脸,更咽了:“可你终究没有撒手啊。”
“我做不到。”她望着裴渊,双目清澄,“阿兄已经在我心里扎根,若是连根拔除,不是把心也拔了么?这几日看着阿兄昏迷不醒,我只有一个念头,要把阿兄治好,和阿兄长长久久地在一起。什么姓薛的前朝公主,什么太子,什么牛鬼蛇神都尽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