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攸宁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问:“你还想说什么?”
裴渊回过神来,看她神色有些怯,不由得勾了勾唇角:“你说,我听着。”
晚云只得道:“我看,郎主的人手并不多,阿兄麾下有兵,他阻挠不了什么。因而,他是否只是个传信的,真正要阻挠阿兄的,另有他人?”
裴渊沉默,谢攸宁对他道:“云儿说的这些,岂不是正中我等的困惑?圣旨上为何只提戎王首级?莫非圣上不想要高昌?或者,要将高昌让给他人?”
楼月道:“师兄也正是有此担忧,所以才打算拿下高昌城,省的枉给他人做嫁衣。”
“那是谁要取高昌?”谢攸宁困惑道:“莫非是正在路上的汉王?”
裴渊缓缓摇头,问楼月:“上回收到玉门关的来信是何时?”
楼月回:“大约六天前。”
裴渊随即令他将信取来,反反复复看了几遍,又下令备马。
谢攸宁随他出去,低声问:“九兄看出端倪了?”
裴渊沉吟,“尚需求证。”
楼月牵马出来,裴渊与谢攸宁低语几句,回头看见晚云。
她不知什么时候跟了出来,却不靠近,只遥遥地站在厅堂前风灯下,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一阵西风吹来,她的身影随风灯摇晃,似要被吹走。
他忽觉心头一窒,轻声唤道:“过来。”
她提起衣裙,小跑到他跟前,仰面看他。
他忍不住摸摸她的脑袋,叮嘱:“待会去看看你的屋子,今夜早点睡。”
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终究道:“知道了,阿兄当心点。”
裴渊翻身上马。
她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街巷尽头。
谢攸宁在一旁看着,温声道:“回去吧。”
*
晚云由康宁带回卧房,重新换了身衣裳。
康宁准备的异常细致,除了女子的衣裳,又送来首饰和胭脂水粉。
“这些是新置办的?”晚云诧异道。
康宁笑道,“公子昨日说娘子不日将归来,小人今早上置办的。”
他说的公子,就是裴渊。
“有劳康叔。”晚云一喜,手指一一拂过金钿玉簪,又疑惑道,“我过去都着男装,阿兄怎么想起要置办这些?”
“是因着小人闺女的缘故,”康宁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