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鱼龙混杂,能人无数,奇人也有,庸人最多,死人也不少,还有怪人;譬如品性奇怪,行为处事琢磨不透,正邪难辨;或者武功奇怪,兵器奇怪;再或者长相奇怪,凶神恶煞的丑八怪。
前面几个倒还好说,品性藏内,武功藏身,这都是看不见的,兴许看见了就得要命,而这长相奇怪,明明是个人样,却偏偏把自己扮成不人不鬼的模样。
就好像他们觉得说话的声音越大,别人就会越怕,装扮的越丑,别人就会忌惮一样;但苏青还是认为声音只是声音,长相只是长相,干不了实事,也改变不了什么,难不成死之前大吼一句,或是涂个朱面,扮个鬼脸别人就能饶了你?
苏青实在感觉有些好笑,他抬手遮着眼睛,瞄了瞄西斜将坠的红日,又看看那九个怪人。
这九个人,武功怎么样苏青不清楚,但丑是肯定的,不但丑,走路的姿势也丑;肩不动,腿不弯,身子似被人点了穴,一步一挪,像是关节都长住,血肉凝住,四肢成了木头,越看越怪,就好像埋了十天半月从土里挖出来的僵尸。
丑极了。
再看他们的长相,个个面无表情,长得怎么样先不说,可但凡谁僵着五官,瞪着眼睛,不哭不笑,就好像庙里泥塑似的,那绝对好看不到哪去。
九人俱是麻衫赤发,脚上擦着泛黄发黑的麻鞋,左耳上还悬着个腕口似的金环,摇晃间泛着夕阳红光,一头火红的赤发,蓬乱如蒿草,根根竖起如戟,然后披散在肩上。
他们不但有高有矮,也有老有少,走在沙土半掩半埋的石板上,脚底下带出沙砾滚动的声音。
他们慢慢地走过长街,真就像是鬼来了一样,适才还热闹的街上,这会立马静了下来,孩子不哭了,大人不笑了,鸡不打鸣了,连狗都不叫了,街上就只剩——“刺啦……刺啦……”
鞋底子拖地的声音,那声音听的也让人不舒服,就和磨牙一样。
茶楼的伙计本来正在收拾着地上的茶壶碎片,这会索性撅着屁股钻桌底下去了,时不时探着脑袋偷瞄一眼,然后又做贼心虚似的趴下。
“客官,您还是避避吧!”
伙计见苏青还在那边喝茶,边吃着蜜饯,不由颤着声提醒道。
“噗嗤!”
可一声笑,却骇的伙计差点尿了裤子,然后猛的往桌底下缩,浑身颤个不停。
茶楼里那些个先前盯着苏青看的人,一个个也都是连滚带爬,躲的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