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的时候,她常常幻想着,每天早晨醒来,能够与枕边人睡意懒懒的对视,然后得到他的一个亲吻。
可惜,美好的想象之中不存在,对方是一个有起床气的男人。
梁霜影背对他躺着,坚实的胳膊横在她肩膀上,如他的呼吸般沉。她不敢吵醒温冬逸,又无事可干,只好照常打量他的手,该圆润的地方不锋利,衔接手背的骨头又像山脊,浮着青色的脉络,一时入迷,她以指尖轻轻地描。
手上丝丝痒痒的感觉,还是将他吵醒。梁霜影听见脑袋后头,传来不耐烦地啧一声,而他的手,从她掌心中抽离,困住她的腰,箍紧了些,挨着他的身体。
空调温度很低,没有分量的被子底下冒着热气,窗帘遮挡下分辨不出时间的柔光,种种条件,让人想一直睡下去。
她翻过身,却被他逮住脸要吻上来。谁都还没起床洗漱呢。她扭开头,让他的气息钻进了肩窝里。
男人一通啃咬,胡搅蛮缠,闹过一阵,梁霜影可怜兮兮地说,“我饿了。”
他们这一觉睡到大中午,早已腹中空空。
梁霜影整装待发的坐在书桌上,看见他从衣帽间出来,已经刮了胡子,洗干净脸,皮肤是白皙的,五官是挺俊的,衬衫罩住线条紧绷的身材,戴上不菲的手表。
温冬逸整了整衣襟,哪还有流氓的样子,又是那个骄矜贵气的男人。
他收拾完朝自己走来,梁霜影脚尖一落地,就被他一把搂过去,补上迟到的早安吻。
周六需要上班的人不多,所以简餐店里有许多空桌,在点餐收银台后头的女孩是个陌生面孔,那个十分关照她的老板娘不在。
梁霜影捧着一杯珍珠奶茶,坐在他的对面,昨晚床单滚得太突然,化妆品都没带身边,今天只有素面朝天。不过,她皮肤年轻、紧绷,匆匆一瞥,仿佛还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温冬逸低下头,往嘴里塞进一大口米饭,因为突然生出些罪恶感。但是,又有谁能抗拒这样一种罪恶感。
梁霜影自己没动几下筷子,却一个劲儿称赞这个鸡腿肉,炸得酥脆正好,海带丝炒得咸爽入味,连土豆丁也别有风味。
她的声音,像极加入冰块的威士忌,温冬逸听着,也不介意夏季的晌午,坐在一间空调力度不够,电风扇来凑的小餐馆,吃一份价值几十元的快餐。
填饱肚子,梁霜影正想问他是几点的飞机,再作打算,却接到了妍妍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