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梁霜影失眠了,清晨到来的时候,不再有暖意。
将她从回忆里唤醒的,是上一首歌结束,突然响起的一句歌词,多亏这一首歌没有前奏。温冬逸故作坦然,动作却显得匆匆地切了歌,梁霜影瞥了他一眼,身子前倾伸手过去,又切了回来。
是那一天,全城大雨,她坐在他的车里,唱的那首暧昧。
她没问这首歌是谁下的,是刻意,还是无意;没问他为什么着急切换,避开这个旋律。梁霜影懒懒的靠在座椅里,轻轻跟着哼,又想吻他。
天早灰蓝,想告别,偏未晚。
到达机场的时间是上午十一点,他搬下行李箱,而她说,别送了。
如此,温冬逸站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往前走,黑色的大衣不仅藏了她的长发,还遮到了她的小腿,就像藏起她整个人。有一种冲动,几步上前,就能将她箍进怀里;也有一种觉悟,不该让她做一个拾荒者,去捡那些背德肮脏的名牌戴在身上。
觉悟险胜,所以亡羊补牢地践踏她的自尊心,但愿她走了别再出现。余下的善意,留给他自己,藏好这点贪婪——期望她信守自己所说,收回老死不相往来的那句话,别再变卦。
她走进了机场的出发大厅,不曾回头,温冬逸叹出口气,白雾在眼前散开。
钟灵赶得巧,没等一会儿,就捕捉到一个身影出现在人来人往之中。像梁霜影这个年纪的女孩,普遍是轻盈活泼,大大咧咧,极端是在娱乐圈里摸爬滚打的,城府深,会来事儿。
两次见面,钟灵皆以影视行业人的角度,看待梁霜影,并且觉得她这类型少见,年龄也适合,舍弃得了自己的原则,可以红。
梁霜影眼前的女人容貌甚艳,打扮却很干练、知性。比起那些眼里满含的算计刺探,脸上笑如春风的职场丽人,她就是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直白袒露,又不失精明,反而无法令人心生厌恶。
瞧见她张望探寻的姿态,梁霜影说,“他有事先走了。”
钟灵了解的‘哦’了一声,又问,“怎么不多玩几天?”不需要得到回答,她自己接着说,“也是,成天被雾霾罩着,换我也不乐意呆。”
马上,她记起来这儿的目的,笑得清丽,“公差去了趟纽西兰,一点心意,算是伴手礼吧。”
梁霜影自是怔了下,才接过道谢。里头是一些化妆品,两罐蜂蜜,不能随身带上飞机,只能打包了一起托运。
登机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