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板的右上角写着倒计时三天,不知道被谁划掉了期末考改成了寒假,跳躁的年轻人响应班主任的号召,将自己课桌里的东西都带回家去,除了厚重的书本,还有一大摞卷子和十几本题库,甚至扫出果皮零食包装袋,没用的草稿纸铺了一地,踩得都是脚印。
轮到今天留下打扫卫生的同学,一脸的生无可恋。
走出教学楼冻得发抖,尽量扯长了袖子包住手,小心不让书本从怀里掉落,就听前面的女生惊呼,那些书和卷子哗啦啦的落了下去,头顶低而厚的云层,遮住了深蓝的天,不见霞光。
孟胜祎那个小香的双肩包是塞不下多少东西,和梁霜影一样抱着一堆书。
孟胜祎说,假期她一家人都去巴厘岛,畅想完蔚蓝的海,细白的沙滩,椰林风影。顺便打还听起梁霜影的寒假有什么计划。
梁霜影摇了摇头,可能会报外语补习班,这事儿覃燕说了很久了,还要练舞。
在她说话的时候,孟胜祎打量着她。梁霜影的长发有点弧度,像是营养不良的颜色,窄小的鼻尖被冷风刺得微红,总是敛着眼,即使有时候会给人无精打采的感觉,却与自己向往的文艺复兴时的里昂那般相似——
神秘的,有情怀的,漫步哥特式建筑之间,那种忧愁的气质。
孟胜祎突发奇想的问她,“你怎么不去当演员呢,你长得是好看的。”
她又接着说,“那些网络起家的校花校草,这个哥那个姐的,都是炒出来的。真的,我爸认识很多经纪公司的人,路上随便抓个小虾米,被他们炒作一下就红了。”
梁霜影想起家里让她签约当明星的,却因为她大伯梁少峰的极力反对和劝说下,无疾而终了。覃燕试图从回绝那位经纪人的电话中,得到一些动摇自己的条件,但是对方没有要争取的意思。
正如孟胜祎所说,她不过是一只小虾米。
寒风刮耳,牙关打颤,恨不得飞奔回家,梁霜影却慢下了脚步,离她家小区不远的地方,停了一辆轿车。
它的车尾灯把夜雾照出了形状,虽然只见过几回,不知怎么就记住了。
刚靠近车身,就听见车门解锁的声音。
梁霜影有点懵懵的钻进车里,暖气热烘烘的扑着脸,就像躲进一个蒸笼底下,她问着,“你怎么来了?”
这男人应该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放学,又问,“你等多久了?”
主动找他就不冷不热的回应,也是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