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杯砸落在地的声音不大，也没几个人在意。
角落里，倪欢手臂僵在半空中，大脑嗡嗡作响，有一瞬间，甚至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她眼前闪过的全是从前那些破碎的画面。
倪欢手指按在桌角，用力扣下去，静静压抑着内心的惊涛骇浪。
须臾，她倏地起身，匆匆结过账后，启步离开。
推门出来，扑面的冷风拍打在倪欢脸颊，令她喘不上气的那股感觉慢慢消失。
盛衍回国了？
他不是打算永远都不回来的吗？
倪欢出来的急，外套拉链都没拉好，冷风直往里灌。
她裹了下衣服，神色复杂的沿着梧桐街道往九中校门走。
走了没几步，身后传来平稳的脚步声，伴随男人平淡如水的声音。
“倪欢？”
有人在叫她。
倪欢慢慢回过头。
男人穿着浅色大衣，身形清瘦，面容俊逸。
路灯昏暗，倪欢仔细看了两眼，才认出这是她高中时的班长，温靳容。
她张了张嘴，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憋出了句。
“好久不见。”
温靳容抿了下唇，“好久不见……”
倪欢高中时和温靳容没有什么太多的交集，偶尔一两次还是因为许樱。
这么多年过去，温靳容变化挺大。
放在以前，温靳容绝不会主动和人打招呼。
倪欢感慨的垂了垂眼，接着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温靳容的声音……和她刚刚听到的……
倪欢猛的掀起眼皮，“是你刚刚说的……你见过盛衍，对不对？”
温靳容：“嗯，两天前我在医院见过他一次。”
他默了下，想到什么，说道：“你不知道盛衍回国？”
倪欢摇了摇头，“我和他早就没有联系了。”
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倪欢深吸了口气，想先好好冷静一下。
“班长你回去吧，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有时间再聊。”
温靳容：“嗯。”
——
倪欢短暂人生中最开心恣意的时光，是和盛衍一起度过。
她曾以为他们会永远向阳生长。
从没想过，有些美好的表面下，藏着早已腐烂腥臭的恶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