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在殷红豆的手里变成了皱巴巴的一团,她道:“……好。”她吸了吸鼻子,问他:“疹子都长哪里了?”
“身上和腿上,手臂上,手腕上好像也冒出来几颗,脸上还没长。”傅慎时语气微顿,有点儿孩子气地道:“希望脸上不要长,一颗也不要。”
他从前倒不多重相貌,如今却想着,便是死了,面容也不能太丑。
殷红豆很快接了话,道:“脸上不会长的。”
两人沉默了许久,双掌仍旧隔着窗户相触,一根指头对应地贴着对方的指缝,若是没了窗户阻隔,十指必会相扣上。
殷红豆先开口道:“我问了翠微她们,你不在的时候,院子里有人进来过。”
傅慎时道:“我知道,只我一人得了这病,定然是府里有人做鬼。”
殷红豆皱了眉头,道:“天花都还没传入京,如真是傅二所为,他倒是真有能耐……也真够心狠手辣。”
傅慎时冷笑道:“疫病在南方早就传开了,想取痘浆也容易。他恨不得我死,想置我于死地,想方设法做到也不足为奇。”
殷红豆默然,傅二恨极了傅六,说到底,还是为了她,她问他:“你会放过他吗?”
傅慎时知道她的性子,他想报复傅二,却不想殷红豆替他出手,便答非所问:“外面冷吗?”
“还好,都入夏了,能有多冷。”
傅慎时道:“你今天肯定来得不容易,赶紧去歇着。”
殷红豆道:“坐马车来的,除了有些颠簸,倒也不觉得累。”
傅慎时在里边儿道:“我累了。”
他收回了手,被时砚扶着下了罗汉床。
殷红豆再站下去只能吹冷风而已,便也回了她原先住的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