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扎的乾军军营而去。
马蹄嗒嗒,车轮滚滚。春风拂进车厢,吹乱了姚暮染腮边的青丝。她掀开车帘探头回望,眼见华丽巍峨的皇宫正在视线里渐行渐远,一点一点渺小,一点一点模糊。
终于要离开那里了。
那片片繁华的表象内,包藏着世间阴暗污浊,与丑陋人心。那里,是她的噩梦。
她在那场噩梦里辗转翻滚,九死一生,终于偿了心愿,终于报了血仇,要全身而退了,再也不用去听夜晚寒鸦的叫声了。
姚暮染看了一会儿后,毅然收回了目光,满眼的复杂戛然而收。
罢了,不必再看了,那已经是晦涩往事,只能压在心里,成为此生不灭的心事,不必再呈现于日光下,以及生活里了。从此,她的生命有了新的意义,活着不再只是为了报仇。一切都结束了,一切又开始了。
想着,她握紧了乔奉之的手。身旁的他,墨发如瀑,梳的齐整,套在一个成色极佳的白玉冠里。一张全无瑕疵的脸俊美清雅,长眉入鬓,星眸自带温润柔情,仿佛能融了冰雪,化了人心。再观他一身白衣胜雪,竟是身不染尘般的仙姿风华,里里外外干净的那样美好。
他的存在,他的闯入,都在一点一点将她从悲仇中拉出,然后不动声色的一回回提醒她,她的生命里还该拥有别的东西,她还有美好的余生,和他的余生。
想到这,姚暮染有些嘲笑自己,究竟是命运无常,还是女子善变?她曾满身心只有报仇二字时,以为自己不需情爱,不会在乎。可如今,情爱这样东西,她终究沾染了,不可避免的拥有了。
乔奉之见她神情如雾,千变万化,他回握她的手,浅笑问道:“染儿,这一刻,你的心里在想什么?”
姚暮染美眸微垂,轻声道:“奉之,从冬到夏,这一段在凤仪宫的时光,就像一场梦,我在这场梦里,失去了姐姐,得到了你。”
乔奉之见她黯然感慨,搂住她温声安慰:“染儿,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皇后死于你手,北越断送我手,这一切,已足以祭奠你那苦命的姐姐,令她泉下瞑目。”
姚暮染低眸喟叹:“是啊,这段血仇已经了结了,一切都结束了。”
脑中忽然浮现出了杜蘅的遗容,那张狰狞痛苦的脸……
此时,她的尸身还停放在凤仪宫的正殿里,无人问津。一代毒后,如此下场,实在大快人心。
乔奉之轻声道:“所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