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左扭右扭,硕大的腰身和屁股跟只黑熊似的扭动着,惹得两桌学子哄然大笑。
陈乐天一人陪几杯,说几句话,又到另一桌陪几杯说几句话,两边往返这么吃,倒也丝尽不感到累。反而有种很热和的感到。
这种感到,就像在军中时,不打仗的时候,大家一天练习下来,到了晚上,围着篝火吃着打来的野味,以水当酒,也能酒不醉人人自醉喝的微醺。
那时候,军中袍泽们都是糙汉子,现在,这些同学是完整不同的一群人。
袍泽们盔甲衣裳泥巴灰尘破洞,同学们干净清新洒然。袍泽们方言不知几何,说起话来唾沫星子横飞,黄牙黑皮乱糟糟的头发。
同学们都说着一口流畅的京城官话,说起话来清楚有力,白牙白皮肤,油亮的头发盘成一个发髻,上带儒冠。
这是两种完整不同的人,但是在这一刻,陈乐天从这些同学的身上,仿佛看到了那些北军袍泽的影子。陈乐天手拎着一壶酒,看着这些同学,眼眶蓦然的有些湿润。他深吸一口吻,站在两桌中间,大声道:“来,同学们,咱们敬楼下的兄弟姐妹们一杯酒!”
同学们纷纷附和,都站了起来,走到栏杆边,举起羽觞。
陈乐天道:“叔叔伯伯兄弟姐妹们,谢谢你们,我们青天阁弟子,会用我们的一生,往掩护你们,往掩护大宋,感谢你们的信任,谢谢!”
其他同学也随着陈乐天喊道:“感谢你们,用一生,往掩护你们,掩护大宋。”
楼下众人愣在当场,不知所措。
二十多个学子一饮而尽杯中酒,将杯底示与楼下之人。
此时,秦铁牛站在楼下,见楼下众百姓愣在当场,便大声道:“大宋有你们,甚幸,甚幸!来,大家喝。”
一楼众人这才反响过来,也纷纷举起杯中酒,一饮而尽。将杯底示与楼上之人。
楼上之人看着楼下之人,每个人都感受到肩膀的担子,担子很重,但压不垮我们。
楼下之人看着楼上之人,每个人都心中感谢,在身前,站着这些人,他们安心啊。
很多年过往后,在场的汴京城百姓再忆起这个晚上这个场景时,仍然是心情激荡到头晕脑胀。
有幸在这天晚上,在这里举起羽觞,在这里经历到、看到这个场景的人,在回往后,都会讲这晚空气中弥漫的叫做豪放的气味,代代相传的说给子孙后代听,尽管无人知道,子孙后代到底能不能想象的到这种豪情。
无论是楼上的所谓天之骄子,还是楼下的所谓贩夫走狗。
在这一刻,他们缺了哪一方都不行。
他们都是大宋的子民,他们都是天下的一份子。他们感谢彼此,他们护卫彼此,直至魂飞魄散也不分别。
在秋实客栈一街之隔的三楼内,站着安柳大批师。
还有夫子。
夫子透过窗子恰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