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再往下传一代,哪里有真金白银府中大权实在呢?
偏就从娘家大嫂病好来府中探看大嫂子开始,什么都变了。
难道这十来年的心血真要白费?日夜在婆婆那里提着心侍奉,管家三年一丝儿不敢懈怠,真就等大嫂子身子好了,再拱手让回去?
王宜和搅着手里帕子,吩咐道:“从官中拨出一千银子给瑚儿送去,说是当他这一年在外的零碎使用。”
周瑞家的惊道:“我的奶奶!就是一个大人一年也花不了这么些钱!是不是有些多了。”
王宜和淡淡道:“你只管去就是。正因为瑚儿年纪小,提防着外头有什么意外,所以才要多拿些银子。”
“况且”王宜和垂眼道:“我虽然管着家,却不是瑚儿亲娘,只是婶子。咱们府里这些管家奶奶们,嘴里都有三言两语,我多给些不过无功无过,若给少了,不知又得编派我什么。去罢。”
周瑞家的便不敢言语,转身出去办事。她拿对牌从库房支了银子,大张旗鼓使人端着到了东院,一路上遇见人问,就说是二奶奶给瑚哥儿上学去用的银子。不到半日府里就传遍了。
府里沸沸扬扬说起二奶奶如何慈和大方,别人犹可,贾赦却怒不可遏,拍桌道:“这府本来就瑚儿是嫡长孙,要去上学,拿一万银子也是应该!老二家的不过使人从库里搬出银子,倒好像用了她嫁妆似的人人夸她!”
张问雁在屋子里听说这事,比贾赦更多一层忧虑:“嬷嬷,瑚儿再怎么比别的孩子晓事,到底才九岁。一千银子不是小数目,又说只是给瑚儿这半年的花销,且不说人心想瑚儿小小年纪如何奢靡不懂事,就说外头不比家里,万一有歪心邪意的人勾坏了瑚儿,如何是好?”
罗嬷嬷眉头皱得死紧:“没想到政二奶奶平日看着那样端庄大方,心里却这么算计!”
张问雁只摇头道:“自打我病了,管家权到了弟妹手上起,这事就再不可免。我死了倒还好说,既然我渐渐好了,谁又能甘心交权?纵二弟妹甘心,跟着二弟妹得了好处的人岂又能甘心?这不过人之常情。”
“奶奶大度,我却只担心哥儿。”罗嬷嬷看向张问雁:“如今咱们该怎么办?”
张问雁凝神半日,忽然一笑:“二弟妹既然出手了,我也不能装死。”
“嬷嬷,你先赶紧着人去找大爷,说就说我说的,请大爷万万不要把此事闹大,让大爷只管信我,此事我自有道理。再把瑚儿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