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送出去,再打一个语音提醒,然后一切就结束了。他可以从这桩匪夷所思的破事里脱身了。哪怕下一刻罗得冲进来逮住他,他也可以说自己不过是报了警。罗得不怕警察,只会嘲笑他的不知死活。他可以再使点激将法,跟罗得拌拌嘴,直到某种巨物从天而降。
门外响起某人的尖叫。
罗彬瀚扭头冲向门口,手机被他抓在手里,随时准备打响语音通讯。但是当他把头探出卧室时,几乎就忘了自己手里还攥着东西。他看见罗得从厨房里出来了。那该死的东西站在距离厨房入口两三步的地方,若有所思地望着墙上的挂画——那水蓝天空下的杏花。在他脚下是块深咖啡色的防滑用毛垫,许多年前就搁在那儿了,因为厨房的门框是金属的,特别尖锐。俞庆殊端汤出来时曾经磕伤了膝盖。
血正滴滴答答地落在毛垫子上。一滴又一滴,就像屋檐边落下的积雨。但那边缘如瓦檐般曲折的刀刃正握在罗得手上。金属的光泽明亮闪耀,粘附在上头的血迹却很淡。在罗彬瀚轰轰作响的脑袋里混成了一种柔和的银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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