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让青帻束发,戴竹制卷梁冠,披单襦,躺在大厅主坐后的木塌上,脸上涂满了厚厚一层白粉,手里把玩一串东海珍珠串成的手链。
见到陈暮进来,微点下颌,示意他坐下。
“让公相召,是有何事?”
陈暮开口询问。
有点奇怪为什么张让忽然找他,难道是来催债的?不应该呀,才打了欠条,说好一年之内还的呢?
虽然很多人以为陈暮投靠了宦官,但实际上张让也仅仅只是把他调到了鸿都门学,并没有帮他升官,也没有在他的府邸中担任任何职务。
所以两人之间的关系,既不是主仆,也不是主宾,更像是利益纠葛而已,或者说,一个债主,一个是欠债的人。
张让叹道:“有些烦心事,需要请教一下子归。”
“嗯。”
陈暮安坐着,静等张让说事。
张让坐直了身,将手链丢在桌案上,叹气道:“党人之事,我一直耿耿于怀,心中那口气咽不下去,子归可有办法教我?”
他还是想替张河报仇。
但现在荀和带着党人投靠了何进,包括王匡刘表等有数人在大将军府任职,哪怕现在大将军的权力被汉灵帝死死压住,没有太多的实权。
可大将军就是大将军,何皇后在宫里的地位可是无比稳固,深得汉灵帝宠信呢,张让哪里敢真的与何进撕破脸皮?
一想到自己为心爱的族侄报仇之日遥遥无期,张让心中就隐隐作痛,十分地不爽。
毕竟这也事关他在宗族内部的脸面,他张让丢不起这个人。
陈暮想了想,答道:“此事还真不太好办。”
张让也猜到这个结果,倒也不失望,摇摇头:“罢了,以后我再自己想想办法吧。”
陈暮却笑道:“虽然不太好办,但也不是不能办。”
“哦?”
张让大喜:“子归有何良策?”
陈暮说道:“党人所恃者,无外乎内依附于大将军,外有皇甫嵩做策应,只要解决了两个问题,党人之事则轻易解决。”
张让思索了一会儿点头道:“确是如此,只不过皇甫嵩如今威望甚高,我却拿他毫无办法。”
陈暮笑道:“让公拿他无法,天子还拿他无法吗?”
“子归是何意?”
张让不解。
陈暮将双手缩在袖中,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