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葳儿对自己投壶的技术十分自信, 她并不看裴织,盯着前方的长颈窄口壶,将箭矢投过去。
果然,十箭进壶九箭。
梅葳儿十分满意, 朝裴织一笑, 笑容明媚张扬, “裴姑娘, 到你了。”
裴织接过宫女递过来的箭矢, 随意地朝前瞥了一眼,便抬起手。
她的姿势并不如何标准, 甚至因为腰肢过于纤细, 多了几分女儿家特有的纤纤弱质般的柔软, 仿佛那细细的手腕都是柔软无力的, 教人有一种那支箭矢会压沉她那纤白皓腕的错觉。
看起来就不像会玩的样子。
不会连一支箭都投不进去吧?
这时,箭矢朝前飞去,轻盈地投入窄窄的壶口里。
裴织没有停顿,第二箭、第三箭、第四箭……
每一箭都正中那狭窄的壶口,没有一支掉落在地, 周围人预想中的情况完全没有发生。
这是会一点?
分明就是会很多点好不好!
梅葳儿看得眼皮直跳,手指不由自主地握紧, 紧紧地盯着裴织前方的长颈窄口壶, 每当投进一箭, 她的脸庞就绷紧一分。
其他人也是一脸惊讶, 没想到她能次次投中,挺厉害的啊。
已经投进八支箭矢, 裴织手里只剩下两支箭矢。
裴绣、裴绮姐妹俩兴奋得紧紧地互相握住对方的手,要不是顾忌着安玉公主, 她们都忍不住为自家姐妹欢呼。
裴绢暗暗撇嘴,就知道是这样。
裴织这人,心机城府极深,偏偏好像做什么事都很容易似的,幸好这些年她一直在家守孝,出孝后也不怎么爱出门,纵使裴家有女初长成,也无人知晓。投壶这方而,她从小就玩得溜,明明看起来随随便便地投,却能箭箭进壶,可谓是百发百中,从未失手过。
这是裴家姐妹们都知道的事。
和她比投壶,那不是明晃晃地让她打脸吗?
再看梅葳儿的脸色,隐隐泛着青色,难看得让裴绢都有些同情她。
被人在自己擅长的地方打败,是个人都受不了,她很能理解梅葳儿的心情。
最后一支箭矢稳稳地投进壶里,裴织用素白的帕子擦擦手,轻声细语地朝梅葳儿道:“梅姑娘,承让了。”
梅葳儿铁青着脸,不想说话。
她僵硬地站在那里,不用看也知道周围人是什么表情,只觉得今天脸都丢尽,甚至隐隐有些恨裴织。
要是知道她投壶技术如此精湛,她绝对不会自取其辱!
安玉公主也很惊讶。
她素来爱玩,对投壶、捶丸、射覆、木射、双陆等都颇为擅长,每次宫宴,都会找人陪她玩儿。因为梅葳儿精通投壶,所以今日才会摆出这阵势,以投壶为主,其中也是想捧着自家表姐,好压压其他贵女的风采,让三皇兄对梅表姐另眼相看。
哪知又让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破坏她的安排。
这个叫裴织的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