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平懋依旧温和地说:“国舅爷恐怕是误会了。”
孟眠春最看不惯他这模样,只道:“我能有什么误会?你前头刚丧了未婚妻,是到金陵来散心的,偏你喜欢操心,什么事都想管。”
听到他提起未婚妻,谢平懋的神色顿时冷了几分,而柳照影给孟眠春刚倒完茶的手也是一顿。
他提起了自己,可又不是自己了。
让谢平懋不高兴的事,就是让孟眠春高兴的事,他不肯停嘴:“那野丫头是怎么死的你比我更清楚,谢平懋,你们谢家欠的是一条人命。”
“够了!”
谢平懋扬声喝道,手上的茶杯也不可控制地重重扣在了桌上,茶水四溅。
端方如玉的君子,是真的生气了。
一向无论孟眠春说什么难听话都是浅笑以对从来不会说一句难听话的谢三公子,终于因为他提起了一句未婚妻而发怒。
这怒意为何而来,柳照影不清楚,她只看见谢平懋拂袖而去,连一句告辞也没有,并且如孟眠春所愿,骑马带着两个小厮先行一步,只剩半天路程也不和他们同行了。
孟眠春却是早已料到一般,根本不怕谢平懋生气,只是自己一个人慢慢喝茶。
柳照影最终还是问出了口:“少爷,谢公子为何如此生气?”
孟眠春看了她一眼,“柳照,你平素对别人的事都是不感兴趣的。”
柳照影在心底苦笑,因为这是她自己的事啊。
时间真是一剂良药,过了这么长时间,她竟然能够这么面不改色地像谈论一桩趣闻似地说起自己的死了。
从刚才两人寥寥几句对话之中,她能够听得出来,显然孟眠春是知道些什么的,他是皇后的亲弟弟,福安公主做的事或许瞒得过别人,但瞒不过他。
毕竟孟眠春不是一个能够轻易被糊弄的人。
而谢家和谢平懋呢,看起来可能也是知情的,或者难道说谢家根本就是同谋?
她不介意将人往最阴暗的方向去揣度。
这个猜测一起,柳照影的目光里就多了一丝深沉晦暗。
“你知道我最讨厌谢平懋这人什么吗?”孟眠春竟然还真的说了下去:“君子,君子,世俗用这两个字做枷锁禁锢人,谢平懋却是心甘情愿套上枷锁的那类人,他若是随心所欲、潇洒落拓些,我还当他是个男人。”
“既然是不喜欢的女人,早晚都是害人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