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歌剧院无疑是破落荒废的,你甚至在里面找不到一块完整的墙面地板,处处都是青苔以及墙壁上渗进来的乌黑的水渍。
男人坐在靠墙的沙发上,背后挂着一副被油漆泼得面目全非的油画。
他腿边摆放着几个插着枯萎红玫瑰的玻璃花瓶,凋零的花瓣无声坠落,衬着他挺括的西裤,一尘不染的黑色皮鞋。
竟然显得有几分诡谲的浪漫。
因为逆着光,谢春风并看不清他的脸,只能隐约辨别出他穿着一件黑色修长款燕尾服,身量清瘦,从骨子里透着贵族的压迫感。
不过既然是玛丽夫人的老板,那么先不论对方是敌是友,至少得先讨好一下吧?
谢春风拎着自己百褶裙的裙摆行了一个十分淑女的礼,声音温软:“晚上好,伯爵先生。”
“嗯。”
矜贵的男人勉强给出了一个字回应,随后便抽动一旁书架里的书籍翻阅,并没有打算交谈的意思。
他指骨很长,泛着冷感的白,如寒玉般修长分明的手指按在泛黄的书卷上。
连看这双无暇的手翻页都是赏心悦目的事情。
虽然这里是暴雨夜显得很安静,但待在外面的人显然就不那么幸运。
很快,谢春风就听见了唐悦悦的尖叫声——
她们极有可能被折返回去的玛丽夫人看见了。
救,还是不救?
谢春风性格谈不上圣母,却也不冷血,顶多算是个偏执的利己主义者。
她不会为了队友的命而去铤而走险,但至少这个世界里只有她跟乔安两个人是很难探索完的,唐悦悦跟曲知的存在还有用处。
心里下了决定,谢春风先是往外跑了两步,紧接着短靴猛的刹车站定,有些迟疑的回头望向仍坐在光下看书的男人。
也不知为何,谢春风心底就是有那么一瞬间,莫名其妙的对这位尚不明敌友的伯爵先生产生了一丝荒谬的熟悉感。
她扬起唇角,语气天真烂漫,像是不谙世事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伯爵先生,您能帮我一个忙吗?”
谢春风已经做好了被无情拒绝的打算,但让她意外的是,男人竟然真的合拢了书籍缓缓站起身。
他身高差不多接近一米九,瞬间让原本还算宽阔的大厅显得十分窄仄。
明明他只是这样随意的走来,但皮鞋下每一个步子都像是精准测量过一般透着优雅。